不死川正一點開筱木秀高發來的那些照片,身側的長谷部一郎也湊過來,跟著不死川正一一同查看。
這些照片的場景很微妙,簡單判斷應當是村吉章介的辦公室,大部分照片都是二口勝也在村吉章介的辦公室內部,與村吉章介交談著什么。但值得在意的是,拍攝者的視角并不是那種隔著一棟樓的遠拍,而是在辦公室內部。拍攝的距離很近,能夠清楚地看見兩人的臉和動作。
不死川正一微微皺起眉,對這位名叫“北川透”的所謂熱心匿名網友起了疑心。
不死川正一:筱木副導演,你們節目之中有叫北川透的人嗎?
筱木秀高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不死川正一提問,后者的消息剛發出去沒有多久,很快便發來了回復。
筱木秀高:沒有。
筱木秀高:不死川同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許對方就是我們節目組之中的人,因看不爽關系戶二口勝也,才故意以“北川透”的這一化名來進行爆料。
筱木秀高:但無論如何,他愿意站出來幫助我們終結這場自相殘殺,就是勇敢的。我們沒有必要去深究其身份,這或許對這位善良的工作人員更加不利。
不死川正一:我知道了。謝謝你,筱木副導演。
“兩位,待會兒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長崎由美回過頭,看向坐在后座的不死川正一與長谷部一郎,微卷的長發像夏日海邊被微風吹起的浪,“你們兩位做好準備了嗎?等我完成采訪工作以后,你們就盡快趁佐藤女士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攔住她進行你們的詢問吧。”
“麻煩你了,由美小姐,還需要拜托你帶我們進劇院。”不死川正一從面前的信息之中抬起頭,“關于山本同學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沒有什么需要道歉的,不死川小朋友。”長崎由美笑了笑,只是眼神之中帶著一抹微不可查的哀傷,“御人他作為第二黑幕,在節目里被投出去,本來就是他們安排好的一環,你只是作為嘉賓里‘希望’的那一方指認了他,推動了節目注定的進程罷了。比起你,應當是那些掌管處刑道具的節目組工作人員,更需要擔心吧。”
“也許吧。”似乎是被叫小朋友這件事讓不死川正一有點不習慣,他有些窘迫地轉移了話題,“不過看到由美小姐如今還是精神的在工作,真是太好了。”
“是嗎?”長崎由美笑意不減,但眼神之中的憂傷卻多了幾分,她似有意若無意地低著頭,輕輕摩挲著自己無名指上的鉆戒,話似乎是在對不死川正一說,也是在對自己說,“我只是覺得——如果御人現在在天上的某個地方看著我的話,一定也不會愿意看到我痛苦和消沉的模樣吧?
“所以,我才要更加打起精神振作起來,要連著他的那一份,更加努力地去生活,把我們曾經想要約定過的、想要去做的一切,都一個人好好地去實現一遍——這樣才能對得起我們當初立下約定時,那對未來滿懷憧憬與希望的心情啊。”
不死川正一和長谷部一郎都沉默著。只有曾經切身體會過身邊人離去之人,才能夠明白長崎由美此時的心境是多么難能可貴。
小車向前緩緩駛入劇場,也亦如時光只懂前進,而回首的路途中,只余下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