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我扭頭問青萍道:“你估計住在這窩棚里的人是干什么的呢?這里是山區,好像也沒什么地可以種吧,應該不是看瓜或看農作物的,難道也是護林防火的工作人員嗎?”
青萍看著窩棚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護林防火的一般都有固定的房屋,而且還得是修建在附近山地的高處,便于觀察四周圍的情況嘛。這個窩棚算是建在半山腰上的,我猜可能是這附近放羊或者是放牛的人修的,供他們上山臨時休息用的。要不就是這附近有什么礦產資源,上山干私活的工人自己搭了這么一個簡易的窩棚,能歇歇腳吃個飯什么的?!?/p>
“最好是后者。”我點了點頭說道,“自己有麻煩在身的人一般都不愛管別人的是非。走吧,咱們過去看看,興許還能問問路。窩棚里要是有人肯定知道這一帶的情況,到時候可能還會給咱們指一條下山的近路呢。”
“等等!”青萍一伸手扯住了剛站起身的我問道,“要是咱們倆都想錯了呢?”
“這……”我不覺一愣,想了一下說道,“要不這么著,咱們倆分頭下去,一左一右,包抄過去。萬一發現真是壞人在那里等咱們呢,那咱們倆就分頭跑路,誰也別往回跑,邊跑邊告訴冰兒他們快溜,你看這么辦怎么樣?相對保險一些吧。”
青萍點了點頭,隨即起身與我開始分頭下坡。他朝前方,也就是我的左側走了下去。我等他走出了幾十米以后才開始下坡,緩緩地下坡,一邊朝坡下走一邊朝自己的右手邊看,希望把一會兒自己可能會用到的逃亡路線看清楚。
腳下的碎石很不老實,總是在不受控制地移動和發出聲響,害得我既怕崴腳又怕提前暴露了行蹤。不過窩棚里一直沒有人出來活動,似乎也沒有人注意到我正在慢慢地接近窩棚。青萍的手腳比我輕,我一直都沒聽見他那邊發出什么動靜,而且他走得還比我快,比我更早地接近了窩棚的另一側。
我一度認為這是一個空窩棚,沒人,至少是現在沒人??傻任医咏诫x窩棚約十米左右的時候聽到了鼾聲,就是人睡覺打呼嚕的聲音。這下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沖青萍擺了擺手,示意安全,快速過去就行。
當我們倆站到窩棚邊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窩棚其實就是一個木頭架子,既沒有門也沒有墻,完全是木頭架子上邊鋪塑料布,其余三個不朝陽的側面用破布條子擋風而已,實在是寒酸得緊。窩棚里主要的家具就兩樣,一張用石頭和破木頭板子支起來的床,一個用碎石堆起來的小桌子。不過床上有褥子,還有被子,此時正有一個人躺在臟兮兮地床上蓋著破被子睡覺呢。
我和青萍對視了一眼,我小聲地說道:“我進去問問?”
青萍抬手指了指床上的那個人說道:“這人腳上還穿著登山鞋呢,好像不是放羊和放牛的吧。”
“嗨,這有什么的啊,放羊放牛的就不能穿登山鞋了嗎?人家這日常工作也算是登山,天天都得爬坡下坡,穿登山鞋正合適。”我不以為然地說道,“再說這兩年肉價漲了,牛羊肉更值錢了,你知道現在一頭羊一頭牛值多少錢嗎?這人家里要是有幾百……”
忽聽床板一響,原本正躺在床上睡覺打鼾的那個人突然坐了起來,他可能是被我和青萍的對話聲驚醒了,一起身就沉聲問道:“是誰?干什么的?”
青萍見狀忙陪著笑說道:“別誤會,老哥,我們是過路的,是來這邊……”
“哎呦,這不是凱哥嘛!”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的這個人被子一離身我就認出來了,這個人正是之前在水庫那里和我們后隊失去聯系的凱哥。之后我隨他們十幾個人一直忙著逃跑和擺脫身后的壞人,就沒來得及再去細想凱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此時一見是自己認識的熟人,我忙高興地沖青萍介紹道:“青萍,這位是凱哥,咱們隊里的老隊員,是領隊專門派回來負責解決后隊麻煩的負責人,應該算是……哦對,收隊!是咱們后邊這些隊員的收隊。凱哥,我是馬克,還記得我吧?這位兄弟是青萍,也是咱們隊的隊員?!?/p>
青萍聽我這么一說也開心了起來,趕忙緊走了兩步來到床前,伸出雙手抓住了凱哥的一只手搖了搖說道:“哎呀,原來是收隊啊,可算是找到你了。之前在水庫那里和你失去聯系之后我們就像那沒了娘的孩子,光剩下哭啦!現在找到你就一切都好了,我們有主心骨啦,知道接下去該怎么辦了。哦對了,收隊,山梁那邊還有咱們隊的十幾個隊員呢,都在等著我們的消息呢,你看是不是把他們都喊過來???然后我們好跟著你一起行動?!?/p>
“哦……你先別激動,別激動?!眲P哥慌忙掙脫了青萍的雙手說道,“我可不是什么收隊,馬克老弟那是捧我,我怎么會是收隊呢,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隊員,我哪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