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最后“看”到的,是少年體林逸在暗紫洪流中睜開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沒有純凈,沒有茫然。
只有與她此刻獸瞳中,一模一樣的。。。
瘋狂與血色。
冰川大地上,寒氣裹挾著能量殘渣,形成一片詭異的冰霧。巨大的胚胎艙靜靜矗立,艙體內那位額嵌純凈昆侖棱鏡的少年林逸,其沉睡的面容與林逸本人有著驚人的相似,卻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寧靜。母親(虛影)的手指幾乎要觸碰到林逸獸化的面頰,那抹混合著憐愛與殘酷的微笑凝固在臉上。“你才是……最完美的那個怨念之子啊。”這句話如同最終的審判,試圖將林逸徹底打入宿命的深淵。“完美……的怨念之子?”林逸低沉地重復著,她的聲音因獸化而沙啞,卻透著一股絕不認命的倔強。她左半身殘破的銀甲下,光粒子如同垂死的螢火般明滅不定,但她的獸瞳卻死死盯住胚胎艙中的“自己”。“開什么……玩笑!”她猛地想揮動骨尾,卻發現纏繞身體的森白獸骨箍得更緊,甚至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這些由克隆體能量具現化的枷鎖,正在瘋狂汲取她的力量,同時也將她的憤怒與不甘傳導出去。“呃!”不遠處,正在試圖沖擊血緣屏障的賽羅悶哼一聲,動作一滯。他感受到林逸劇烈的情緒波動,以及那股源自同根同源的能量對自己的排斥。他胸口的逆生光毒核心急促閃爍,轉向林逸,機械面甲下傳出帶著急切的聲音:“林逸!冷靜下來!這是陷阱!你的情緒越是激動,與它們的連接就越深!”賽羅的話如同冷水澆頭。林逸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己從那幾乎要吞噬理智的怒火中抽離。她看到,隨著自己情緒的平復,那些正在沖向廢墟的三千獸化克隆體,腳步也出現了瞬間的遲緩。“看到了嗎?”賽羅趁勢說道,他抬起手臂,指向那些扭曲的克隆體,“它們受你的影響!你的意志,才是關鍵!不要被過去的幻影和所謂的宿命迷惑!”就在這時,被林逸護在肩頭的蟲巢女王發出了細微的嗚咽。她小小的手緊緊抓住林逸脖頸處的鱗甲,臍帶口器微微開合,傳遞出清晰的恐懼與依賴。“媽媽……那個……冷冷的……不喜歡……”她指的是胚胎艙中那個純凈卻冰冷的“少年林逸”。女王的反應像一根針,刺痛了林逸內心最柔軟的部分。這個由陰謀和怨念誕生的生命,此刻卻對她展現出了最純粹的信任和依戀。這讓她意識到,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她的存在,對賽羅,對女王,都有著不可替代的意義。母親(虛影)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她的笑容淡去,眼神變得冰冷。“冥頑不靈。既然你不愿主動回歸,那就讓‘孩子們’幫你一把。”她抬手一揮,胚胎艙的昆侖棱鏡驟然亮起柔和卻極具穿透力的光芒。光芒照向三千克隆體,它們如同接受了神圣的洗禮,身軀進一步膨脹,獸性與機械的特征更加猙獰地融合,眼中僅存的微弱理性被徹底的饑渴所取代。它們不再僅僅是行走的災難,而是變成了精準的殺戮兵器,更加瘋狂地撲向任何帶有生命信號的角落——那些躲藏在廢墟縫隙中,瑟瑟發抖的幸存者。凄厲的慘叫聲隱約傳來。“住手!”林逸目眥欲裂,掙扎著,但獸骨的束縛和她自身作為能量樞紐的身份,讓她如同陷入最深沉的泥沼,無法有效阻止。“沒用的,林逸。”賽羅的聲音帶著沉重的無力感,他的光毒烈焰雖然能暫時逼退克隆體,但無法突破那層以林逸為媒介的血緣屏障,無法進行大規模清除。“不切斷你與源頭的聯系,我們永遠處于被動!”就在這絕望之際,異變突生!天際,一道不同于賽羅光毒烈焰的、充滿生機與凈化氣息的翠綠色流光,如同劃破夜空的彗星,急速墜落在林逸與克隆體大軍之間!轟隆!流光墜地,激起漫天冰塵。光芒散去,顯現出一位身形纖細、以白色與綠色為主色調的女性光之戰士。她的眼燈是溫和的葉脈形狀,胸口有一顆如同幼苗般閃爍的彩色計時器。她的雙手在胸前交疊,釋放出柔和的翠綠色光波,光波過處,大地竟然生長出散發著微光的苔蘚,暫時形成了一道屏障,阻擋了克隆體的前進。“這是……陌生的光之戰士?”賽羅驚疑不定。那位女性戰士轉向林逸和賽羅,發出清晰而柔和的心念感應:“我是奧特曼·芙莉婭,來自U40星云,司掌‘生命旋律’。我感知到此地有巨大的生命悲鳴與扭曲,特來相助。”她看向被獸骨禁錮的林逸,眼中流露出悲憫:“這位戰士,你的生命頻率與這些扭曲的造物深度糾纏,強行剝離會對你造成極大傷害。但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共鳴’。”“共鳴?”林逸艱難地抬起頭。“是的。”芙莉婭點頭,她雙手輕撫空氣,仿佛在彈奏無形的琴弦,“用我的生命旋律,引導你內心深處真正屬于‘光’的意志,將它放大,反過來覆蓋并凈化那條不正常的‘臍帶’連接。但這需要你擁有無比堅定的、想要守護某物或某人的心念!”守護的心念?林逸的目光掃過苦苦支撐的賽羅,肩頭依賴她的女王,還有遠處廢墟中可能存在的幸存者。最后,她的目光落回胚胎艙中那個“完美”的自己。那不是她想要成為的樣子!一股熾熱的情感從心底涌起,那不是憤怒,而是守護的意志!守護同伴,守護無辜者,守護自己作為“林逸”而非“怨念之子”的身份!“我……明白了!”林逸閉上獸瞳,不再去看母親那蠱惑的虛影,也不再去看那個冰冷的“自己”,而是將全部精神集中在那份守護的意志上。“請將你的力量……借給我,芙莉婭!”“如你所愿!”芙莉婭雙手展開,翠綠色的光芒如同溫暖的潮水,涌向林逸。這光芒并非強行注入,而是如同輕柔的伴奏,試圖引出林逸自身的光。賽羅見狀,也立刻明白了他們的意圖。“林逸!抓住那份感覺!”他也將自身的光毒能量進行轉化,剝離掉破壞性的部分,將最本源的光能傳遞過去,如同堅實的和聲。三股光芒——芙莉婭的生命旋律、賽羅的本源之光、以及林逸自身燃燒的守護意志——開始嘗試融合、共鳴!“休想!”母親(虛影)臉色劇變,胚胎艙的光芒大盛,試圖加強控制。三千克隆體如同發瘋般沖擊著芙莉婭設下的屏障。林逸承受著內外夾擊的巨大壓力,身體仿佛要撕裂。獸骨箍得更緊,抽取的力量更強,而共鳴帶來的能量沖擊也在她體內奔騰。“呃啊啊啊——!”她發出痛苦的吶喊,但守護的意志卻如同風中的燈火,不僅沒有熄滅,反而在共鳴中越燒越旺!漸漸地,在她殘破的銀甲與猙獰的獸化軀體上,開始浮現出點點金色的光斑。這光芒溫暖而堅定,不同于賽羅的熾熱,也不同于芙莉婭的柔和,是獨屬于林逸的、從絕望與掙扎中誕生的意志之光!“成功了!”芙莉婭驚喜道。金色的光斑越來越多,逐漸連接成片。纏繞她的森白獸骨在金光中開始變得透明、松動,那根連接她與胚胎艙的無形“臍帶”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不可能!你怎么能……”母親(虛影)發出難以置信的尖叫。“因為……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或作品!”林逸猛然睜開雙眼,此刻她的獸瞳中,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璀璨的金色光輝!“我就是我!林逸!”她怒喝一聲,周身金光爆發!咔嚓!砰!森白獸骨應聲碎裂!那道無形的宿命之鏈,在這一刻,被她的意志之光生生斬斷!三千克隆體同時僵直在原地,眼中的瘋狂褪去,變得一片茫然,仿佛失去了指揮的提線木偶。胚胎艙中的少年林逸,眉頭微微皺起,昆侖棱鏡的光芒也變得極不穩定。林逸,終于掙脫了束縛,她懸浮在半空,身披著由自身意志點燃的金色光暈,雖然身體依舊殘破,但氣勢已然不同。她看向驚怒的母親虛影,又看向胚胎艙,緩緩舉起了獸化的右臂,金色的光芒在爪尖凝聚。“接下來,該清算一切了。”
冰川山谷間,翠綠色的光暈如同溫暖的紗幔緩緩鋪開。奧特曼芙莉婭的出現,仿佛在絕望的戰場上投下了一顆生命的種子,帶來了一絲截然不同的氣息。她輕盈地落在林逸與那片扭曲克隆體之間,白色的主色調在冰原上顯得格外圣潔,綠色紋路如同藤蔓般纏繞身軀,散發著寧靜的生命力。她并未擺出攻擊姿態,而是雙手在胸前交疊,如同呵護著什么,柔和的綠光以她為中心蕩漾開來。“請稍安勿躁,充滿痛苦的生靈們。”芙莉婭的聲音直接響徹在在場每個具備意識的生命體心中,清澈而撫慰人心。她釋放的光波并不具備攻擊性,反而像母親哼唱的搖籃曲,讓那些狂暴沖擊的克隆體動作出現了明顯的遲滯,它們發出困惑的低吼,猩紅的眼燈閃爍不定,仿佛在本能地抗拒著這種與它們暴戾本質格格不入的平和。賽羅被這突如其來的援手驚得怔住,他胸口的逆生光毒核心閃爍頻率減緩,警惕卻并未完全消除。“U40的戰士?你怎么會來到這里?”他保持著戰斗姿態,目光在芙莉婭和仍在掙扎的林逸之間移動。來自o-50的他,對于其他星域的光之戰士并非完全熟悉。芙莉婭微微側頭,葉脈狀的眼燈望向賽羅,傳遞出善意的波動:“我名為芙莉婭。生命的悲歌跨越星海傳遞到U40,此地的生命脈絡被強行扭曲,產生了撕裂般的痛苦共鳴。我循著這哀鳴而來。”她的解釋簡潔而充滿自然的同理心,仿佛傾聽星球的哭泣是她的本能。她的視線最終落在被獸骨死死禁錮的林逸身上,那半身破碎銀甲與半身猙獰獸化的對比,讓芙莉婭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憫。“還有你,強大的戰士……你的光芒,為何被如此深重的枷鎖與自身的陰影所纏繞?”她能感受到林逸體內那如同風暴般沖突的力量——屬于光之戰士的傳承、狂暴的獸性、深沉的怨念,以及一絲……極其微弱卻仍在頑強閃爍的、屬于她自身的意志之火。林逸艱難地抬起頭,獸化的瞳孔因痛苦而收縮,芙莉婭身上散發出的寧靜生命力讓她感到一陣陌生的刺痛,那是一種久違的、幾乎被她遺忘的屬于“正常”世界的感覺。“幫我……”她沙啞地低吼,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切斷它……切斷我和那個東西的聯系!”她用盡力氣示意遠處的胚胎艙,眼中燃燒著不甘被操控的火焰。芙莉婭輕輕點頭,她向前飄近幾步,無視了周圍那些暫時被生命旋律安撫、卻依舊蠢蠢欲動的克隆體。“我感受到了,一條不潔的紐帶,將你的生命核心與那個冰冷的造物連接。強行斬斷會傷及你的根本。”她仔細觀察著林逸的狀態,葉脈眼燈閃爍著分析的光芒,“但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另一種方法——共鳴。”“共鳴?”賽羅忍不住插話,他飛到芙莉婭身旁,語氣帶著急切和懷疑,“什么意思?現在可沒時間進行復雜的儀式!”“并非儀式,”芙莉婭耐心地解釋,她的雙手開始做出輕柔而富有韻律的動作,仿佛在撥動無形的琴弦,“是引導。這位戰士的內心深處,依然存在著純粹的光之意志,只是被痛苦和束縛遮蔽了。我用生命的旋律與之共鳴,將其放大,讓她自身的光芒強大到足以從內部凈化這條枷鎖。”她看向林逸,聲音充滿了鼓勵,“但這需要鑰匙,一把名為‘守護’的鑰匙。你必須找到那個讓你無論如何都想堅持下去的理由,那份想要保護某物或某人的強烈心念。”守護的心念?這個詞像一道光,刺破了林逸腦海中的混沌與憤怒。保護什么?她下意識地看向身旁。賽羅,這個亦敵亦友、嘴硬心軟、此刻卻為了她不斷沖擊血緣屏障的光之戰士,他殘破的機械身軀和依舊熾熱的眼燈,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支撐。還有肩頭那個小小的、由陰謀誕生卻對她全然依賴的蟲巢女王,她傳遞來的恐懼與信任是如此的清晰。更遠處,那些在廢墟中可能仍在瑟瑟發抖的無辜生命……最后,她的目光再次鎖定胚胎艙中那個“完美”的鏡像。那不是守護,那是取代,是抹殺她存在意義的終極否定!守護自己作為“林逸”的存在,守護這些與她產生羈絆的生命,這就是她的理由!一股熾熱的情感洪流沖垮了絕望的堤壩,不再是毀滅一切的暴怒,而是想要筑起壁壘的堅定意志!“我……明白了!”林逸猛地閉上雙眼,不再去理會母親虛影的嘲諷和胚胎艙的誘惑,將全部精神沉浸在那份剛剛覺醒的“守護”意志中。她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臟在沉重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讓那微弱的金色光斑更明亮一分。“芙莉婭……幫我!”“將你的心念,集中于我!”芙莉婭雙手向前平推,翠綠色的生命旋律光波如同溫暖的潮水,更加集中地涌向林逸。這光芒并非強行注入力量,而是如同最精準的調音器,輕柔地撥動著林逸體內那根屬于“光”的心弦。賽羅見狀,不再猶豫。“林逸!抓住那感覺!”他低吼一聲,將自身的光毒能量進行精細操控,剝離掉那些充滿破壞性和怨念的部分,將最本源、最純凈的光能提取出來,化作一道溫暖的金色洪流,匯入芙莉婭的綠色光波之中。他的光,此刻不再是撕裂敵人的利刃,而是化為了支撐同伴的堅實后盾,如同交響樂中沉穩有力的低音部。三股性質各異卻目標一致的光芒——芙莉婭充滿生機的引導之綠、賽羅純凈堅定的本源之金、以及林逸自身那燃燒的守護意志——開始嘗試接觸、融合、共鳴!“愚蠢!光之國的同情心救不了你!”母親虛影發出尖銳的斥責,胚胎艙的昆侖棱鏡爆發出更加刺目的強光,試圖強行鎮壓這突如其來的共鳴。“吼——!”三千克隆體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再次狂暴起來,瘋狂沖擊著生命旋律設下的屏障,綠光屏障開始劇烈波動,出現裂痕。林逸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外部是胚胎艙加強的能量抽取和克隆體的精神沖擊,內部是三股能量共鳴帶來的巨大負荷,她的身體仿佛成了戰場,每一寸神經都在尖叫。獸骨在她身上勒出深深的痕跡,甚至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碎裂聲,但新的能量又迅速將其修復,折磨持續不斷。“呃啊啊啊——!”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吶喊,汗水、血水與光粒子混合在一起,但從她體內透出的金色光芒卻越來越盛!芙莉婭緊咬著牙,維持著生命旋律的穩定,她能感受到林逸意志的堅韌,那是在絕境中淬煉出的不朽結晶。賽羅也將能量輸出提升到極限,機械身軀微微顫抖,但他沒有半分退縮。漸漸地,那點點金斑不再是零星閃爍,而是如同燎原的星火,迅速在林逸殘破的銀甲與猙獰的獸化軀體上蔓延、連接!一股溫暖而磅礴、充滿不屈意志的力量正在蘇醒!這光芒不同于賽羅的熾熱太陽般的光,也不同于芙莉婭如森林般生機盎然的光,它更像是在無盡黑暗中點燃的、永不熄滅的意志燈火!“成功了!她的光,在回應我們!”芙莉婭眼中閃過欣喜。纏繞林逸的森白獸骨在璀璨的金光中開始變得透明、虛幻,仿佛陽光下的冰雪。那條連接她與胚胎艙、承載著宿命的無形臍帶,發出了刺耳的、如同玻璃即將破碎般的嗡鳴聲!“不!這不可能!你怎么能掙脫……”母親虛影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帶著一絲恐慌的尖叫,她的影像開始劇烈閃爍,變得不穩定。“因為……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或復制品!”林逸猛然睜開雙眼,此刻,她的獸瞳中,血色與瘋狂盡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熔金般燃燒的堅定意志!“我的命運,由我自己決定!我就是——林逸!”伴隨著這宣告般的怒吼,她周身金光轟然爆發,如同超新星誕生般耀眼!咔嚓!咔嚓!砰——!森白的獸骨枷鎖在這一刻寸寸斷裂,化作光點消散!那道束縛她、將她與悲劇命運捆綁的無形鎖鏈,被她的意志之光徹底斬斷!幾乎在同一瞬間,那三千狂暴的克隆體如同被切斷了信號的木偶,齊齊僵直在原地,眼中的瘋狂褪去,只剩下空洞與茫然,攻擊動作戛然而止。胚胎艙中的少年林逸,眉頭緊緊皺起,額頭的昆侖棱鏡光芒急劇閃爍,變得極不穩定,仿佛內部正在經歷某種劇烈的沖突。金光緩緩收斂,林逸懸浮在半空,身體依舊布滿傷痕,殘破的銀甲與獸化的身軀對比鮮明,但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堅定氣勢已截然不同。縈繞在她周身的金色光暈,是她不屈意志的實體化。她緩緩降落在冰面上,目光掃過驚怒交加、影像淡薄的母親虛影,最終冷冷地鎖定在那劇烈波動的胚胎艙上。她抬起獸化的右臂,金色的意志之光在鋒利的爪尖高度凝聚,發出低沉的嗡鳴。“我們的賬,”林逸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該好好算一算了。”
金色的意志之光如同溫暖的鎧甲,包裹著林逸殘破的身軀。她懸浮在破碎的冰原之上,獸瞳中的瘋狂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堅定所取代。斬斷宿命枷鎖帶來的不僅是自由,更是一種對自身力量的全新認知。
奧特曼芙莉婭緩緩降落在林逸身邊,葉脈狀的眼燈柔和地注視著她。“你做到了,”她的心念傳遞著由衷的贊賞,“憑借自身的意志,照亮了前路。這份光芒,無比珍貴。”她伸出手,翠綠色的生命能量如同涓涓細流,輕柔地環繞林逸,試圖撫平她肉體和精神上的劇烈創傷。這種治愈并非強行灌輸,而是如同春雨潤物,溫和地激發林逸自身的恢復能力。
林逸身體微微一顫,并非因為痛苦,而是因為這種久違的、純粹的善意。她習慣了戰斗、傷痛和背叛,芙莉婭這毫無保留的治愈之光讓她感到一絲不適,卻又無法拒絕。“……謝謝。”她沙啞地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生澀。她嘗試控制周身閃耀的意志之光,那光芒隨著她的心緒微微波動,顯然她還不能完全嫻熟地掌控這股新生的力量。
“哼,總算看起來像點樣子了。”賽羅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抱著雙臂,機械面甲上看不出表情,但眼燈的閃爍頻率緩和了許多,透露出他內心的放松。“不過,現在可不是松懈的時候。”他抬手指向那片僵直不動的克隆體大軍,以及遠處光芒劇烈閃爍、極不穩定的胚胎艙。“這些東西怎么處理?還有那個冒牌貨?”他的語氣重新變得務實而銳利,目光掃過芙莉婭,帶著征詢的意味。盡管來自不同星域,但面對共同的威脅,戰士的本能讓他尋求合作方案。
就在這時,一陣原始、狂野,卻并非充滿敵意的咆哮從山谷另一端傳來!聲音如同遠古巨獸的宣告,帶著蠻荒的氣息。
“吼——!”
緊接著,一道湛藍色的身影以驚人的敏捷度和野性的姿態,幾個起落便跨越了遙遠的距離,轟然落在他們附近。冰屑四濺中,這位新來的光之戰士顯露出真容——紅藍銀相間的身軀布滿野性紋路,胸口的發光器官如同野獸的瞳孔,尤其是那雙銳利且充滿野性的眼燈,以及那標志性的、不對稱的頭部設計,無不昭示著他的身份。
“布萊澤……”賽羅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和了然。來自m421光之星的奧特曼布萊澤,以其獨特的野性戰斗風格和原始溝通方式而聞名。他的出現,往往意味著事情變得更為復雜,也更為……直接。
布萊澤落地后,并沒有立刻看向賽羅或芙莉婭,而是直接弓起身軀,朝著那片僵直的克隆體發出了低沉的、充滿警告意味的嘶吼。他敏銳的野性直覺讓他瞬間就識別出那些克隆體身上散發出的不自然的、被扭曲的生命氣息,以及它們與胚胎艙之間尚未完全斷絕的微弱聯系。他雙臂交叉于胸前,手部發光器官開始匯聚湛藍色的光能,擺出了經典的起手式,顯然將克隆體視為了潛在的威脅。
芙莉婭立刻向前一步,擋在布萊澤和克隆體之間,雙手張開,釋放出安撫性的綠色光波。“請等一下,布萊澤奧特曼!它們的活動已經停止,真正的源頭是那個!”她指向遠處的胚胎艙,試圖溝通。
布萊澤的動作頓住了,他歪了歪頭,那雙充滿野性的眼燈轉向芙莉婭,似乎是在理解她的意思。他看了看茫然的克隆體,又看了看胚胎艙,喉嚨里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咕嚕聲,最終,他手部的光芒稍稍減弱,但警惕的姿態并未完全放松。他轉向賽羅,發出一連串短促而有力的音節,夾雜著咆哮和手勢,仿佛在用一種古老的語言進行交流。
賽羅似乎能理解一部分,他點了點頭,對林逸和芙莉婭翻譯道:“布萊澤說,他追蹤一股‘偽造星辰’(很可能指人工制造的光之巨人信號)的臭味來到這里。他感知到了巨大的混亂和……‘巢穴的味道’(可能指蟲巢殘余或克隆工廠的概念)。他認為那個發光的小盒子(胚胎艙)是核心的污染源,必須摧毀。”
這時,布萊澤的視線終于落到了渾身散發著金色意志之光的林逸身上。他那野性的目光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好奇和審視。他湊近了幾步,鼻子(或者說類似鼻子的感官部位)微微抽動,仿佛在嗅探林逸身上的能量氣息。他察覺到了林逸身上與克隆體、胚胎艙同源但更為純粹且充滿抗爭意志的本質,也感受到了芙莉婭的治愈之光和賽羅的支撐。
林逸被布萊澤這過于直接和原始的審視方式弄得有些不適,但她沒有退縮,金色的獸瞳迎上那雙野性的眼燈。她能感覺到,布萊澤并非懷有惡意,而是以一種截然不同的、基于本能和直覺的方式在認知世界。
突然,布萊澤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林逸,又指了指胚胎艙,然后雙手做出一個撕裂的動作,發出一聲詢問式的低吼。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和那個東西,是敵人?要一起干掉它?
這種簡單粗暴的溝通方式,反而讓剛剛經歷復雜意志斗爭的林逸感到一種奇特的清晰感。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金色的意志之光隨之高漲。“沒錯,”她斬釘截鐵地說,目光越過布萊澤,牢牢鎖定胚胎艙,“那是必須被終結的錯誤。”
芙莉婭看著這一幕,葉脈狀的眼燈微微彎起,流露出欣慰。不同背景、不同性格的光之戰士,因為共同的信念而匯聚在一起。她轉向賽羅和布萊澤:“僅憑個體之力難以徹底凈化這種深度的扭曲。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協同作戰?我的旋律可以穩定林逸戰士的狀態并干擾那個‘源點’,布萊澤奧特曼的野性力量或許能強行突破它的防御,而賽羅奧特曼,你對這種混合能量最為熟悉,可以尋找其核心弱點。”
賽羅抱著雙臂思考片刻,點了點頭:“可行的方案。布萊澤,你主攻,我和芙莉婭輔助,林逸……”他看向林逸,“你剛剛獲得新的力量,需要適應。找準機會,給予致命一擊。那個虛影和胚胎艙,必須徹底清除。”
布萊澤發出一聲表示同意的低吼,湛藍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涌動,戰意高昂。
林逸感受著身邊三位奧特戰士的支持——芙莉婭的治愈與引導,賽羅的經驗與支撐,布萊澤的純粹與力量。她不再是被宿命束縛的孤狼,而是成為了這支臨時小隊的關鍵一員。她握緊了獸化的拳頭,周身金光凝聚。
“那么,”林逸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冷靜與決心,目光掃過同伴,“開始吧。”
四位光之戰士,帶著各自不同的光芒與信念,首次將目光共同投向了那個孕育著扭曲宿命的胚胎艙。最終的決戰,即將打響。而這一次,林逸不再是為生存而戰,而是為了守護自己選擇的未來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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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