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衣面無表情道:“書樓雖然捕捉了你不少情報,但對于‘紙人術’記載全無。我一直猜測,那些被種下‘紙人術’的傀儡暗子,所見所聞……盡皆可傳入你的神海之中,看來我沒有猜錯。”
劍器瀑布那邊,女子逐漸背起雙手,這不是姜妙音平日里會做的動作……
只不過此刻她依舊面無表情,無動于衷。
“我一直覺得,這座世界實在太平地不像話。”
謝玄衣幽幽開口:“圣后畢竟是一位陽神九重天,十重天的人物……即便被太皇大陣困住,也不至于無聲消弭。這樣一位人物,即便有朝一日死去,也不該‘悄無聲息’……可這里她就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抹去了一樣,即便是我師尊,大概也做不到這樣的事情吧?”
良久的死寂之后。
姜妙音開口了。
她冷笑一聲:“你覺得我能抹去‘元凰’?”
這一聲開口,其實便等同于承認了身份。
事實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陸鈺真承不承認身份都無所謂了。
謝玄衣來到玉屏峰的那一刻,便是要與陸鈺真進行這場對話。
“你辦不到,但褚帝辦得到。”
謝玄衣平靜說道:“你搬不起來的石頭,自然有人能搬得動……這便是‘紙人術’存在的意義。”
太皇大陣,需要皇血澆灌。
陸鈺真殺不死元凰……
但提前知曉“未來”的褚帝,一定可以。
“繼續。”姜妙音道。
“這世上本沒有后悔藥,因果因果,一旦有因,便會生果……”
謝玄衣輕輕說道:“只不過你是一個例外,你可以利用【大道筆】游走在宿命長河之中。按常理來說,擾亂宿命長河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但你并不是那個符合常理的存在,擁有【大道筆】可以自由穿梭的特殊另類,當然想要利用這個權限,栽種出自己希望看到的‘因果’。”
“于是,便有了這座世界。”
謝玄衣道:“在這里,你放棄了‘元凰’,選擇了‘褚帝’,進行了一條嶄新因果線的推演。這條因果線十分順利,大褚王朝變得前所未有的太平,直到我的到來。”
“是啊。”
女子嘆息一聲,遺憾說道:“如果早知道你會來,我一定做得更謹慎些。你在與宴樂王見面的時候,便看出了問題?”
“我倒是覺得宴樂王沒什么問題。”
謝玄衣輕聲笑了笑:“只不過那張白紙太大,太醒目……以至于我忍不住多想了一些。倘若褚帝是你的‘紙人’,那么宴樂王一定也是……你這些年一定栽培了許多得力心腹吧?或許還有我更想不到的存在。”
“宴樂王那張白紙?”
姜妙音聽到這,有些訝異。
聽完之后,她聳了聳肩,無奈地笑道:“這只是一個巧合,這家伙只是單純喜歡作畫而已……”
“這世上就是有很多巧合。”
謝玄衣道:“宴樂王喜歡作畫,姜妙音喜歡我。真正的破綻,并不在北境,而是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