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衣接過青匣,準(zhǔn)備離去。
隱蟬子忽地又道:“……謝施主!”
謝玄衣回過頭。
風(fēng)沙遮掩了年輕僧人的面孔。
“沒什么。”
隱蟬子再次揖了一禮,道:“貧僧只是想替離國這些流民,再道一聲謝。”
……
……
謝玄衣馭劍返回大穗劍宮,顧不上與任何人傳音。
他直接去了蓮花禁地。
雖是闊別多年,但禁地卻未曾發(fā)生過變化。
山壁雕刻的蓮花法案稍稍有些黯淡,但地面大陣的紋路卻散發(fā)著凌厲的劍意……天光從山峰裂隙之間投落,落在空空蕩蕩的蒲團之上。
謝玄衣站在蒲團前,對于眼前空空蕩蕩的禁地并不意外。
他早就知道。
師尊并不在這座“神游世界”之中。
所以他從醒來之后,便沒有往這里踏過一步。
“師尊,我來看看您。”
雖然蒲團空空如也。
但謝玄衣依舊還是開口了,他來到天光灑落的縫隙前,對著搖曳的光影自顧自說道。
“呼呼……”
微風(fēng)吹過,草葉拂掠。
謝玄衣坐在大石旁,緩緩說道:“我在這里待了五年。這五年我走了許多地方,如你所說的……我看了不少風(fēng)景。”
神游世界的因果發(fā)生了變動。
故人不相識。
白發(fā)送黑發(fā)。
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鮮”的。
謝玄衣坐在天光潑灑的禁地之中,獨自一人,將五年看到的事情,經(jīng)歷的風(fēng)景,徐徐說了一遍。
他說得很慢,很細致,有時候還會故意賣關(guān)子。
好像師尊真在身旁聆聽一般。
“五年,差不多是我‘神游’的極限了。”
謝玄衣垂下眼簾,輕聲說道:“原來待在一個世界久了,真的會忘記自己是誰……我已經(jīng)快要忘記了那個世界的事情,也快要忘記了踏入這條宿命長河的意義。神游不過短短五年,卻好像過了一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