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銀聯最高議會特別決議,授予您‘泛銀河系和平主義者終生成就獎’。”克勞狄安女王拿起那枚沉甸甸的獎章,她的手指有那么一瞬間的微不可察的顫抖。
全場靜默。
將這枚象征著最高和平榮譽的獎章,授予一個剛剛用“遮蔽恒星、威脅拆解星球”的方式強行上位的人,這其中的荒謬與屈辱,幾乎讓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礫巖卻笑了,那是一種坦然甚至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微微趨前,方便女王將獎章佩戴在他的胸前。
“非常感謝,陛下。”
他低頭看了看那枚獎章,手指輕輕拂過它的表面,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誠懇,“這真是一份意外的驚喜。我一直堅信,和平,需要足夠的力量來捍衛。看來,議會終于理解了我的理念。”
克勞狄安女王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下面的話:“祝賀您,礫巖主席。愿您的智慧,能引領銀聯走向更光明的未來。”
“當然,”礫巖迎著她的目光,毫不退讓,“光明,永遠是我的第一選擇。只要沒有人試圖把它關上。”
簡短而極具火藥味的“頒獎儀式”在一種近乎窒息的氣氛中結束了。
沒有媒體提問環節,沒有更多的寒暄。
克勞狄安女王退至一旁,她的角色已經扮演完畢。
接下來,是執行長朗曼的舞臺。
這位滿臉皺紋、經驗豐富的執行長走上前,他的表情比女王要平靜得多,甚至帶著一種認命般的淡然。
“礫巖主席,瑾夫人,請隨我來,就職演說的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他們跟隨著朗曼,在無數道復雜目光的注視下,踏向那個入門圓環。
乘坐那無聲的引力升降梯,他們再次抵達了那個可以俯瞰球形會議場的環形走廊。
永恒的自然光從圓形天穹灑落,但此刻這光芒在礫巖眼中,似乎也帶上了一絲馴服的意味。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走廊上空無一人,只有他們幾個。
朗曼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轉身對礫巖說:“主席先生,請在此稍作準備。演說臺已經準備好,各文明代表。。。。。。均已入場等候。”他特意強調了“等候”二字。
“有勞了,朗曼執行長。”礫巖點頭。
進入房間,內部的豪華風格裝飾依舊,卻無法帶來絲毫放松。
瑾幫礫巖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領和獎章,擔憂地看著他:“巖,你真的要這么做嗎?下面那些人,估計心里充滿了恐懼和仇恨。”
礫巖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瑾,記住,恐懼遠比愛戴或尊重更有效。他們現在恐懼我,但很快,他們會恐懼失去我帶來的‘秩序’,而秩序一旦建立,就會成為新的習慣。”
這時,朗曼拿著幾個小巧的領夾式麥克風走了進來。
“兩位都需要發言嗎?”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瑾。
“不,”瑾緩緩搖頭,“今天的主角是他。”她指了指礫巖。
朗曼將兩個麥克風遞給礫巖和瑾,然后例行公事般地囑咐:“記住,不用管下面代表的反應,把您想說的,說出來即可。”
這話在此刻聽來,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明白。”礫巖將麥克風別好。
他們跟著朗曼走進那間昏暗的準備室,中央的圓形升降演講臺如同等待獻祭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