礫巖飛快地將手動發射的完整操作步驟,在腦海中向系統講述了一遍。
“可以按照宿主要求實施,但數據剝離和還原過程,可能會發生不可逆的數據丟失,要繼續嗎?”
“要。”
“請宿主在腦海中用意念寫下漢字的‘確認’字樣后,才能實施該過程。”
礫巖禁不住笑了笑,重新撿起耳麥,連接到瑾的私人頻道。
“瑾,瞄準完成了嗎?”
“完成了,不過因為相對運動,我很難保持長時間的穩定,最好在1分鐘內完成發射。”
“1分鐘足夠了。”
取下耳麥,礫巖在腦海中打出了“確認”兩個漢字。
“收到。”
一股奇特的感覺從大腦的深處彌漫開來,礫巖仿佛突然進入了一場最深沉的夢境。
沒有痛苦,沒有眩暈。
世界不是變黑,也不是變暗。
是“我”,被關閉了。
就像一盞燈,不是被調暗,而是插頭被猛地拔掉。
光,以及“光”這個概念本身,都瞬間消失了。
沒有夢,沒有思考,沒有“我”去感受“沒有”。
這不是沉睡,沉睡中還會呼吸,會有模糊的感知。
這是一種。。。。。。絕對的缺席。
時間、空間、自我——這些構成我存在的基石,在那一刻被徹底抽空。
如果非要描述那段時間的感覺,那它就是:虛無。
一段純粹、絕對、沒有任何體驗的“虛無”。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被強行塞了回來。
像一次沒有緩沖的宇宙大爆炸。
感知、思維、聲音、光線——所有的一切以前所未有的暴力方式,瞬間重新涌入一個剛剛被創造出來的“容器”里。
礫巖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我在哪”,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認知上的驚天駭浪。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溺水者浮出水面,但嗆入肺部的不是水,是突然恢復存在的本身。
眼睛睜開了,但看到的景象陌生得可怕,仿佛他是第一次學會“看”這個動作。
耳邊傳來模糊的噪音。
但不是來自眼前這個怪模怪樣的艙室,而是來自身后的遙遠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