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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踟躕片刻，才說：“請王爺降罪。”

他神qg如常，回tou看她：“何罪之有？”

黃梓瑕囁嚅dao：“如今局勢未明，我……不應(yīng)該將一切先暴lou在外的。”

李舒白看著她不安的模樣，唇角卻浮起一絲笑意，說：“你也是擔(dān)心我再遇到第三次ansha，所以才有dian急躁，不是么？”

黃梓瑕默然diantou，說dao：“可在之前，我真沒想到，會是王蘊……”

“就是因為他才麻煩。”李舒白想了想，示意她j自己所住的房間。

兩人在床前矮榻上相對跪坐，李舒白從自己shen上取chu一個紙袋，從里面chouchu那張符紙，遞到她的面前。

黃梓瑕看著上面的六個字，除了第三個“孤”字之上尚留著那個血se紅圈之外，其他字上，都已經(jīng)泯失了痕跡。

黃梓瑕仔細(xì)觀察那個“廢”字，卻見紙面如常，哪還有之前淋漓的血se痕跡。

李舒白從容dao：“之前，在我們shen在客棧遇險之后，我曾確認(rèn)過這張符紙，那上面的‘廢’字，依然被紅se圈定，沒有變化。”

“這么說，就是在jru節(jié)度府之中的這幾日，它才發(fā)生變化的？”黃梓瑕將這張符紙遞還給他，皺起眉tou。

李舒白說dao：“豈不是很奇怪么？”

他們說著這樣詭異的事qg，kou氣卻都十分輕松。他將符紙放回紙袋之中，又說：“因為途中不便，所以我沒有再將它放在重重鎖盒之中，而是選擇了隨shen攜帶。近日西川軍帶回了我隨shen的wu事，于是我又重新放回那個圓形小盒nei，沒想到，立即便起了變化。”

黃梓瑕低tou思忖，不言不語。

李舒白見壺中茶shui尚re，便親手給她斟了一杯，聞過氣味又觀察過顏se，這才交給她，說，“節(jié)度府的茶葉還不錯。”

黃梓瑕捧著茶杯，心kou泛起一絲傷gan。在他替耽于游樂的皇帝接guan朝政的那一刻起，恐怕chu1chu1防范，面對無數(shù)的生死轉(zhuǎn)折了。

李舒白見她面lou這種神qg，反倒安wei地笑了笑，給自己也斟了一杯啜了一kou，說dao：“其實也沒什么，難dao范應(yīng)錫不怕我在他的府中chu事？既然我在他這邊，他必然得負(fù)責(zé)任的。”

黃梓瑕diantou，還在想著什么，卻聽到他又輕聲說dao：“有時候我想，也許我這一生當(dāng)中，唯一享受到安逸平靜的時刻，就是和你一起在山林中逃亡養(yǎng)傷的那幾日了。”

黃梓瑕睜大yan睛，愕然望著他。

“雖然，我們狼狽不堪，命懸一線，但唯有那時候，仿佛整個世間所有一切苦痛與疑懼都消失了，我人生中的過往和未來也都不重要了。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在樹蔭xia一直往前走，葉間透xia來的陽光投在我們shen上，一個個燦爛的光dian，絢爛華i，微微tiao動……”

他在燈xia專注望著她，gong燈的光芒在夜風(fēng)中微微顫動，他們的周shen泛著閃爍不定的光線，隱約朦朧，營造chu一種近乎于幻覺的虛浮gan。而比光線還要令黃梓瑕覺得虛幻的，是李舒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著――

“十三歲，我的父皇去世，皇上登基之后，我便長久地chu1于不安定之中。幾個年長的兄弟，全都無聲無息地莫名死去了，除了尚在稚齡的三個弟弟，年紀(jì)較大的，已經(jīng)只剩xia我。那時我每天都想著，是不是，xia一個就輪到我了。”他輕輕說著，凝望著燈燭tiao動的芯焰，青灰se之外包裹著一層溫nuan的橘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