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煉丹房最近總在半夜傳來兵器碰撞聲,守夜的弟子說看到無數人影在房頂上打斗,刀光劍影映得窗戶紙忽明忽暗。林風抱著混沌戰斧蹲在房梁上,黑火在指尖燒得噼啪響,活像個蹲點抓賊的獵戶。
“我說這些影子到底是啥來頭?”他捅了捅旁邊的張逸塵,“比懸空島的棋子兇多了,昨晚差點用長矛把我斧柄戳穿——要不是我躲得快,現在就得用斷斧砍柴了。”
陳紫凝提著乾隆玲瓏塔從丹爐后繞出來,塔光在地上照出圈暖黃的光暈,將幾個飄過來的影子逼退:“掌門查過古籍了,說三百年前這山下是片古戰場,戰死的修士魂魄沒入輪回,最近被靈脈泉的靈力驚動,才化作‘戰魂’四處游蕩。”
林羽展開生死簿,書頁上的輪回頁正泛著血紅色的光,映出無數披甲執刃的虛影:“生死簿顯示這些戰魂被‘執念火’纏著,總以為還在打仗,得用‘鎮魂鑼’才能喚醒他們的神智。可鑼在戰場中心的‘將軍冢’里,冢被戰魂圍著,根本靠近不了。”
“鎮魂鑼?”張逸塵擦拭著混沌鎮魔劍,劍身上的縛靈絲突然繃直,指向山下的方向,“系統,戰魂的執念火有什么弱點?別跟換魂狐的幻術似的,打不著摸不著。”
系統界面彈出古戰場的沙盤模型,紅點在其中密集分布:“宿主,戰魂的執念火源于未竟的戰意,懼怕‘歸鄉符’的氣息。需用混沌鎮魔劍斬斷執念火與戰魂的聯系,乾隆玲瓏塔的凈化之力安撫狂躁的魂魄,生死簿的‘律令·引魂’符文指引他們入輪回。將軍冢的石門需用百枚戰魂的‘殘魄晶’才能打開。”
“聽著像場超度業務,”林風扛著戰斧往山下跳,“正好我新學了段‘安魂曲’——雖然只會哼兩句,但配上我這斧子的轟鳴聲,保管比鎮魂鑼管用!”
古戰場的遺跡比想象中慘烈。斷戟殘劍插在焦黑的土地里,銹跡斑斑的盾牌疊成小山,空氣里彌漫著鐵銹和血腥混合的怪味。最嚇人的是那些戰魂,個個披頭散發,提著殘破的兵器在廢墟里游蕩,嘴里還喊著“殺啊”“沖啊”,跟真的打仗沒兩樣。
“這地方陰氣重得能凍掉鼻子,”林風打了個哆嗦,黑火在周身燒起圈火墻,“比幽冥渡口還瘆人!我說你們生前打夠了沒?三百年了,早該投胎轉世當富家子弟了!”
一個持劍的戰魂突然轉向他,劍身的缺口閃著寒光,直劈過來。張逸塵的混沌鎮魔劍及時格擋,青金色光芒順著劍刃蔓延,戰魂的劍身頓時冒出白煙:“縛靈絲·鎖魄!”銀絲纏上戰魂的脖頸,它動作猛地一頓,空洞的眼眶里閃過絲迷茫。
“有效!”陳紫凝驅動乾隆玲瓏塔,五彩光流如細雨般灑在戰魂身上,“凈化·醒神!”光流洗去戰魂身上的血污,露出張年輕的臉——竟還是個沒長胡子的少年。
“我……在哪?”少年戰魂喃喃自語,手中的劍“當啷”落地,化作點點星光。生死簿突然無風自動,金色符文化作道接引之光,將他的魂魄輕輕托起,往輪回的方向飄去。
“搞定一個!”林風撿起地上的殘魄晶——那是戰魂消散后留下的透明晶石,像塊凝固的月光,“這晶比懸空島的棋子亮多了,攢夠一百枚換鎮魂鑼,值!”
三人分工合作,張逸塵的劍負責鎖魂,陳紫凝的塔負責凈化,林羽的生死簿負責引魂,林風則掄著斧子清理那些特別暴躁的戰魂。他的黑火對付執念火格外管用,燒得戰魂嗷嗷叫,卻不傷魂魄本身,活像個專業的“魂體美容師”。
“我說這戰魂里還有女將呢!”林風指著個持雙劍的影子,“比陳紫凝兇多了——剛才差點用劍鞘敲我腦袋,說我站得太直,像個活靶子!”
陳紫凝白了他一眼,塔光落在女將戰魂身上,她的雙劍頓時脫手:“凈化·釋刃!”女將戰魂愣了愣,突然捂著臉哭起來,原來卸下戰甲后,是個眉目清秀的姑娘。
“看樣子是想家了,”林羽的生死簿放出接引光,“律令·送歸!”姑娘戰魂對著他們福了福身,化作道紅光消失在天際。
收集殘魄晶的過程不算順利。有個披重甲的將軍戰魂格外難纏,手里的長矛能劈開林風的火墻,身上的執念火比別人旺三倍,張逸塵的縛靈絲剛纏上他,就被燒成了青煙。
“這老將軍脾氣夠倔,”林風喘著氣躲到盾墻后,“比棋仙的念力還頑固!系統,有沒有辦法治治他?”
系統界面彈出將軍戰魂的資料:“宿主,此為‘鎮北將軍’,生前為護百姓戰死,執念是‘未收失地’。需用生死簿顯示當年的戰況,讓他知道失地已收復,才能化解執念。”
“交給我!”林羽翻動生死簿,輪回頁上突然浮現出古戰場的地圖,紅色的失地標記正被綠色的“已收復”字樣覆蓋,“將軍您看,三百年前您戰死的地方,現在已經是良田萬畝,百姓安居樂業了!”
鎮北將軍的長矛突然停在半空,空洞的眼眶盯著地圖,執念火漸漸黯淡。張逸塵趁機揮劍,縛靈絲纏上他的手腕:“您的戰功,后人沒忘。”
將軍戰魂緩緩放下長矛,對著南方的方向叩了三個頭,身體化作道金光,殘魄晶落在地上,比之前的大了整整一圈。
攢夠百枚殘魄晶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將軍冢的石門果然如系統所說,在晶光的照耀下緩緩打開,里面的石臺上擺著面青銅鑼,鑼邊刻著“鎮魂”二字,正是他們要找的鎮魂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