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旅行,還是新車靠譜一點。
當然,主要還是吳霄不喜駕車,而葉紅鯉則是一個近乎瘋狂的自駕愛好者。
當葉紅鯉坐上駕駛位,眾人紛紛向吳霄投以同情的眼神。
你以為章明遠為什么要帶一個會修車的?
一臺近乎全新的無畏者,想想就心痛。
十個人四臺車,都是男女搭配。
章明遠是主心骨,但真正最有發言權的,是葉紅鯉,不過這姑娘一般不會提出什么異議。
嶺南地域遼闊,以高原地形為主,草原風光獨樹一幟。
雖已入冬,但高原草場尚未被積雪完全覆蓋,枯黃的牧草在寒風中起伏如浪,遠處山巒輪廓蒼勁,像一幅潑墨未干的水墨畫。
葉紅鯉突然打了轉向燈,車輪碾過路肩的碎石,穩穩停在一處背風的高坡旁。
她利落地跳下車,從后備箱抽出一卷畫具,動作快得連吳霄都沒來得及問話。
事實上,吳霄也沒有詢問的打算,他已經點上一根煙,漫步在草原上了。
“怎么了紅鯉姐?”
后頭只有阿杰一臺車,看到無畏者停了下來,阿杰減速,副駕駛的精神小妹大聲問了一句。
“你們先走。”
她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徑自走向坡頂。
坡頂的風更烈,葉紅鯉的短發被吹得亂飛,她卻渾然不覺。
畫板支在膝頭,炭筆在紙上沙沙作響,線條凌厲如刀——她畫的不是眼前的草場,而是遠處一座孤零零的敖包。
石塊壘成的輪廓早已風化,經幡殘破如絮,卻在灰藍的天幕下凝成一種倔強的姿態。
吳霄沒有跟上去,從車里取了一瓶酒,找了個可以倚靠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也不知是染上酒癮了,還是眼前風景值得三五兩。
寒風卷著草屑掠過他的衣角,他感覺不到冷,只是仰頭灌了一口酒,喉結滾動間,目光掠過遠處。
阿杰的車已經開遠,引擎聲漸漸消散在風里,整片草原忽然安靜下來。
兩人互不打擾,天邊盤旋著一只孤鷹,這好像也是一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