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次。。。”姜詩韻斟酌詞句,“這起案件掀起的風(fēng)浪,遠(yuǎn)超出你想象。現(xiàn)在不僅被你們點(diǎn)名的勢力,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更多的人如坐針氈。”
她突然傾身,“知道有多少人想讓你永遠(yuǎn)閉嘴嗎?”
吳霄面無表情道:“換作是你,你能視而不見?”
“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君子不立——”
“我本就不是君子。”吳霄打斷她,從煙盒磕出根新煙,金屬打火機(jī)“咔嗒”聲在房間里格外清脆。
姜詩韻一把奪過他的煙:“小人更該懂得趨利避害!”
“姜大小姐這是要教我做人?”吳霄忽然欺近,陰影籠罩住她,“那些畜生把活人當(dāng)成牟利的工具時,怎么沒人跟他們講大局?”
他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卻像淬了冰,“很多比你我還小的年輕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讓我怎么忍?”
窗外驟起的風(fēng)卷著落葉拍打玻璃,姜詩韻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將暴戾與悲愴糅雜成的火焰。
她突然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早把理智鍛成了刀——一柄注定要見血的刀。
他想要做一個匹夫,匹夫之怒的匹夫。
吳霄倔強(qiáng)的再次點(diǎn)上一根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dāng)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我已經(jīng)在極力克制了。”
“因為我自始至終就不相信,出現(xiàn)在名單上的惡魔,都會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而在名單之外,又會牽扯到多少人?”
“我想親手割下他們的頭顱,去祭奠那些冤死的亡魂,祭奠那些百年前為我們鋪墊出一個太平盛世的英烈!”
“可我太弱小了,手中的劍即使再鋒利,也斬不了無形的規(guī)則。”
“姜詩韻,我不是白癡,那十張映照卡有幾張是雪豹國買的,你比我更清楚,但我不怪你,因為有些事情你也做不了主,他們能花錢買,就已經(jīng)是對我莫大的恩賜了,對嗎?”
“還有,如若我沾沾自喜的讓你做了一次導(dǎo)游,在那水深入海的京城,我真能干干凈凈的抽身嗎?”
姜詩韻的指尖在茶杯邊緣頓住了。
她望著吳霄被煙霧模糊的側(cè)臉,忽然覺得這個向來玩世不恭的男人變得陌生。
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像是無數(shù)冤魂在低語。
“你知道我為什么壞規(guī)矩來見你嗎?”她聲音輕得幾乎被風(fēng)聲淹沒,“名單上第三個名字。。。是我舅舅。”
吳霄夾煙的手停在半空。
“三天前他吞槍自盡,留下遺書說愧對組織培養(yǎng)。”
姜詩韻突然笑了,笑得眼眶發(fā)紅,“多諷刺?這個在家族宴會上會給每個晚輩發(fā)紅包的長輩,背地里竟然。。。”
“我是來提醒你的,你做了一件好事,但也因此樹立了很多對手。”
“這件事你不要再參與了,也不會有人再找你問話,可以嗎?”
掐滅煙頭,吳霄平靜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