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杜簡跟著外祖父和外祖母被迎入門來,一臉茫然地注視著眼前這位面容清癯、氣質非凡的中年男子,以及他身旁那位漂亮姨姨與面容絕美的小姐姐,還有緊貼小姐姐身側,笑得合不攏嘴、不住沖他做鬼臉兒的小調皮蛋。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腦海中漸漸浮現出的,是一艘破舊而簡陋的小漁船,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中搖曳。
船上,那一家貧苦漁民的身影歷歷在目,他們衣衫襤褸,面容飽經風霜,堅韌地與風浪搏斗,為生計奔波。
甚至為了求醫,就駕著那艘破漁船,準備沿江北上……
然而,眼前這光鮮亮麗、氣質出眾的一家子,衣著華麗,舉止優雅,與腦海中那幅充滿艱辛與挑戰的畫面,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
杜簡無論如何都難以將這兩者相提并論,他們顯然是來自兩個截然不同、天壤之別的世界之人,不是嗎?
遭受過迫害的小杜簡,腦海里甚至還未完,請后面精彩內容!
然而,宴席一散,父親便在特意留下的族親見證之下,鄭重其事地將魏亭更名換姓為杜亭,堂而皇之地將其記在了他母親嘉禾縣君的名下。
可憐他母親,尸骨未寒,還要遭受這般侮辱。
七歲的杜簡緊咬牙關,任憑祖母與父親如何謾罵,也始終未曾松口承認“杜亭”乃是他兄長。
如今,杜亭這位剛坐上杜家大少爺寶座沒幾日,屁股還沒坐穩,竟與他的祖母、父親的寵妾魏氏,以及那個一向備受嬌寵的同父異母妹妹杜明珠,一同被貶謫至邊疆那苦寒貧瘠的不毛之地。
也不知他此刻心中,是悔還是不悔?
更為諷刺的是,在臨行發配之際,他那好祖母,竟還妄想以孝道為枷鎖,試圖牢牢拿捏住他。
要挾他去求南安王,將她與魏亭和杜明珠一起搭救出去。
見他斷然拒絕,竟又開始胡攪蠻纏,攀咬起來,聲稱他既是杜家子孫,便理應與他們一同承受流放邊關之苦,唯有如此,才算公平。
遺憾的是,杜簡從江里撿了一條命回去,就對杜府的一切冷眼旁觀。
歷經生死之人,看待問題往往更為透徹,杜簡僅一眼便洞悉了她的真正意圖。
有杜簡在,他身為南安王嫡親的外孫,南安王府豈會坐視不理?
憑借南安王外孫這把保護傘,沿途衙差自是不敢對他們過分刁難,待到了流放之地,他們的日子也定能相對寬裕些。
杜簡心中泛起一陣冷笑,若她早些能有這份醒悟,就不會欺他母親軟弱,不會對他母親那么苛刻,不步步緊逼,得寸進尺,貪欲無度,他們家又何至于落得如今家破人亡的凄慘境地。
然而,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他外公攜大舅舅抵達徐州首日,便強硬地迫使他那薄情寡義的父親簽下了和離書,并特別注明,嘉禾縣君之子杜簡,自此隨母姓,更名為世簡,往后生死榮辱,皆與杜家再無半點瓜葛。
這也讓杜簡,不,如今已更名世簡的他,更加清晰地看清了祖母那短淺的目光與貪婪無度的真面目。
至此,最后一絲血脈相連的親情也徹底湮滅無蹤。
在杜安如遭受凌遲之刑,杜家其他人身戴枷鎖被流放之后,他便隨同外公與大舅舅,護送著母親的棺槨,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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