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衫在激烈的打斗中已被鮮血染紅,斑斑血跡卻非但沒有減損她的風采,反而讓她顯得更加英姿颯爽。
她踩著滿地的鮮血,緩緩走到黛玉身旁,與黛玉并肩而立。
月光如細紗般灑在二人身上,為她們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黛玉目光清冷地掃過禿發豺讓那張頹然的面龐。眼中的輕蔑與厭惡,猶如實質,化作鋒利的刀刃,直刺禿發豺讓的心靈深處。
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和愚蠢。
禿發豺讓的心跳如戰鼓般在xiong膛中狂亂地敲擊,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一陣劇痛,時刻提醒他,他還活著,還在這殘酷的現實中掙扎。
然而,這份活著,對他來說,卻比死了更加煎熬。
正在他心如死灰之時,捆在身上的藤蔓卻突然又動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猛地一驚,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擠壓,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身上不停蠕動的藤蔓。
之前因為太驚駭,他沒顧得上注意身上藤蔓的異常。
他還以為,那是小姑娘隨身攜帶的繩索,因為綁縛的手法不同,才讓自己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脫身。
此時,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他才發現,這哪是什么繩索,分明是草原上最常見的一株青草!
而這青草,不知何時,竟化作了堅韌無比的藤蔓,將他牢牢束縛。
只是,青草在生長得最為旺盛繁茂的時候,其高度也僅僅只有成人半人高而已。
那還是在陽光充足、雨露滋潤,且草原上的牛羊還沒有肆意嚯嚯、踐踏的情況下,才能長得如此茁壯。
禿發豺讓估算了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這根青草,如果將其完全解開來,少說也有三丈長。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這才覺得詫異。
而且,仔細端詳之下,這青草也比尋常的青草粗壯了一點點,看上去竟有成人小手指那么粗。
尋常的青草,直接用手就能拔斷,可他身上的這根青草,不僅長得超乎尋常,還格外的柔韌。
他使出渾身的勁,都掙不斷青草的束縛,反而每掙一下,束縛便愈緊一分。
難道,這青草成了精?
或是……
禿發豺讓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前天,那時老六和老七身上突然莫名燃起了異火,那詭異的火焰,讓他至今心有余悸。
他早在先前這小姑娘和他大兒子禿發洪天的對話中,就聽出了這小姑娘,正是答應他在草原上降兩日夜細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