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軒睜大眼,愣愣地看著眼前之人,硬是挺直了脊背,小臉上滿是倔強。
他偏就不躲!
他倒要看看,這個從他出生以來,從沒陪過他一天的人,今天為了這個荷包,能怎樣對他?
巴掌遲遲沒有落下,手掌懸在半空,在離臀肉僅半寸的地方,生生頓住。
權景朔看著鼓著嘴、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的小宇軒,那神情,竟與童年的妻子如出一轍。
往昔溫馨的畫面,如潮水般在他腦海中翻涌。
此刻,面對這張與記憶中有幾分相似的臉,他只覺心中一陣刺痛,高高揚起的手,無論如何也再落不下去。
小宇軒見他的巴掌遲遲沒有落下,內心的激憤與倔強交織翻涌。
他猛地一下從床上爬起身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光著腳丫子就朝著門外沖去。
巴掌雖沒有落下來,可小宇軒心里清楚,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想打他。
既然如此,那這個父親,他不要也罷!
前面幾年,沒有這個所謂的父親在身旁,他不也活得好好的?
往后,自己有義父在身邊、便已足夠。
他滿心委屈與憤怒,一路“噠噠噠”跑到門前,小手胡亂地抓住門把手,用力一拉,卻發現門竟紋絲未動。
門被一只大手抵住了。
小宇軒順著視線仰起頭,目光死死地盯著這個不讓他出門的人,從牙縫里冷冷地擠出兩個字:“放手!”
回答他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權景朔俯身,將不斷掙扎、小臉氣得通紅的小宇軒重新抱了起來。
他并未將小家伙放回到床上,而是攏在自己的懷中,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竭力平復內心翻涌的情緒。
隨后,權景朔伸出手,指了指那被扯破一個口子的荷包,聲音沙啞得如被砂紙磨過一般,“軒兒,這荷包,是你母親一針一線親手繡給我的,是你母親唯一留給我的念想了!”
小宇軒原本還在奮力扭動著小身子,想要掙脫開束縛,可這輕飄飄的話語傳入耳中時,小家伙瞬間怔住了,小小的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無比,原本還在胡亂撲騰的四肢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止了掙扎。
他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驚訝,仰起小腦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敢置信地問道:“娘……娘親親手繡的?”
這一刻,小家伙心中的怨念如潮水般退去。
在姐姐的袖里乾坤里,還珍藏著許多只屬于他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