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一伙人,恰似蟄伏在西北荒原上的毒蝎,無論在黃沙漫卷的茫茫大漠,還是在這滿目蒼涼的戈壁灘小鎮,都可謂是聲名遠揚。
只可惜,并不是什么好名聲,而是令人聞之色變的惡名。
商隊馬幫提起他們,總要啐口唾沫,咬牙切齒,就連蜷在斷墻根的流浪漢聽見他們的馬蹄聲,都要捂緊腰間銅板。
這伙人如沙暴中淬毒的鐵棘,憑著剖心取膽的狠戾與豺狼噬骨的兇性,在駝鈴絕跡的黃沙道上,織就了一張鐵血大網——他們每每打劫,必定劫財奪命,搶掠婦女,其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
憑借著心狠手辣、兇悍殘暴的作風,儼然成了大漠里勢力最龐大、最臭名昭著的大漠兇匪。
為首的刀疤臉,正是這伙人的頭目。
他眼角蜿蜒至下頜的刀疤,是二十年前一次醉酒,誤闖響馬寨,恰逢寨主帶人下山劫掠。
他無意中窺見寨主夫人美貌,見色起意,借著夜色將整包蒙汗藥撒進后廚水缸。
待到寨中一百三十余人皆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他潛入后宅,趁著酒勁于寨主臥房對那尚帶稚氣的younv與哭啞嗓子的美貌婦人行了不軌之事。
后來酒醒,自知難逃被追殺的命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全寨上上下下都滅了口,包括那對被他糟蹋了的母女。
待寨主聞訊趕回,只來得及看見妻女青紫的尸身與滿地狼藉,還有寨中血流成河的慘狀。
這道疤便是那寨主用淬了火的彎刀親手刻下的。
刀刃在火盆里燒得通紅,每劃過一寸皮肉,便騰起一股青煙。
寨主本意是要他受盡折磨而死,卻不想最后竟被他絕地反殺。
如今每逢陰雨天,疤痕便泛起詭異的紫紅,隨著他嘴角抽搐的弧度扭曲蠕動,恍若地底蟄伏的百足毒蟲正頂破腐土,叫人看了便覺后脖頸發涼。
他也因臉上的猙獰刀疤而得名。
這道疤,不僅是他過往罪惡的勛章,更是令無數人膽寒的標志。
刀疤臉姓關,至于他本名叫什么,久而久之,都沒人知曉了。
別人都稱其為“關爺”。
若九泉之下的那位知道了,怕是要攥著青龍偃月刀劈開棺蓋,赤兔馬踏碎三尺黃土怒罵:“豎子也配沾吾關氏名姓!”
盛怒之下,恐怕要將惡徒抽筋剝皮,挫骨揚灰,方能閉上眼睛。
這伙沙匪盤踞于沙漠深處,以此為據點,仗著對地形熟悉,四處燒殺搶掠。
慣常在商隊必經之路設下埋伏,每逢駝鈴穿透熱浪,這群沙匪便如禿鷲俯沖,刀光掠過處,商隊馱馬盡成白骨,絲綢瓷器浸透血漬,連商隊趕駱駝的駝工,干裂的唇齒間都塞滿黃沙與斷舌。
金銀財寶、絲綢布帛、女人孩子……只要他們看上的,便絕不留情。
若遇商隊護鏢揮刀相抗,他們便化身地獄修羅,彎刀劈開人皮時濺起的血珠,能染紅半邊天穹。
待尸首在烈日下暴曬成干癟的皮囊,便如拋灑草籽般將其擲入沙海,任黃風卷著碎骨在大漠上奏響哀歌。
這般行徑,連荒漠中啃食腐尸的禿鷲都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