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我待,圣上立于城樓高處,目光如炬,一眼便瞧見城頭上那面歷經風霜卻依舊傲然屹立的戰鼓,鼓面蒙著的獸皮在風中微微震動,似是在低吟著往昔的輝煌。
再望向城墻之下,只見沙州軍將士們已在有條不紊地重整旗鼓,士氣高昂。
圣上心中頓時一亮,此乃振奮軍心之良機。
他雖不干預將領們的作戰計劃,但此刻,親自擂鼓,以激昂的鼓點鼓舞士氣,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圣上大步流星地朝著戰鼓疾步走去,每一步都踏得鏗鏘有力,好似帶著千鈞之勢。
行至鼓前,他伸雙手穩穩地取過鼓槌,暗自運了運氣,猛地發力,“咚——”地一聲,用力敲下第一槌,沉悶且有力的鼓聲瞬間劃破雨幕,如驚雷般在戰場上炸響,直擊人心。
緊接著,他雙手有節奏地快速揮動鼓槌。
鼓槌在他手中上下翻飛,每一次落下都精準有力。
“咚咚咚……”鼓聲由緩至急,由弱漸強,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激昂。
不一會兒,戰鼓聲便似千軍萬馬奔騰而來,蹄聲震天,似是要將自己保家衛國、奮勇殺敵、驅除外敵的決心,通過這激昂的鼓聲,毫無保留地傳遞給城墻下每一位將士。
沙州軍與援軍將士們聽到這熟悉的戰鼓聲,頓時個個熱血沸騰,只待一聲令下,便沖向敵人。
他們緊握手中的武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似是要將手中的兵器與自己的血肉融為一體。
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戰意如洶涌的潮水般在xiong腔中翻涌。
適才被毒倒,全身綿軟無力,癱倒在地如待宰的羔羊,那種任人魚肉、毫無反抗之力的屈辱感,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充斥上心頭,讓他們此刻的斗志愈發高昂。
如今局勢已然反轉,將士們個個摩拳擦掌,勢要將適才那份屈辱,加倍地奉還回去,讓敵人也嘗嘗這無力反抗的滋味。
南安王世子與權景朔皆是敏銳之人,先前在聞到空氣中氣味有異時,便察覺不妙,當即下令手下的將士們閉氣撤退。
可還沒等眾人走出兩步,那股詭異的氣味便已侵入了體內,他們也終究不可避免地著了道。
不過,就在兩人身體不受控制倒下去的瞬間,他們各自的親隨訓練有素,眨眼間便將二人各自團團圍在了中間。
南安王世子的親隨更是眼疾手快,屏息閉氣,拼著最后一絲氣力,迅速從身后扯過一件黑色大氅,輕輕蓋在了南安王世子身上。
而權景朔今日率援軍作戰,本就身著一件通體黝黑的黑甲,在滿場黑壓壓的士兵中,并不十分引人矚目,再加上親隨有意遮擋,這才險險躲過了被北圖軍拖走當俘虜的厄運。
但,沒被北圖軍拖走,并不意味著他們心中不憋屈。
若是真刀真槍的在正面交鋒中落敗,那也只能怪他們自身技藝不精、實力不濟;退一步講,哪怕是輸在排兵布陣上,二人也只能暗自懊惱自己學藝未達化境。
可若輸在這突如其來的毒藥之下,而且對方竟狠辣到對全部將士下毒,兩人只覺滿心憤懣,xiong中窩了一團熊熊烈火,燒得他們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痛。
此時,激昂的戰鼓聲一響,便如吹響了沖鋒號,他們哪里還能忍得住,立刻振臂高呼,率領各自隊伍,如猛虎出山般沖殺過去。
一時間,喊殺聲如驚濤拍岸,震天動地。
沙州軍與援軍將士們士氣如虹,勢不可擋,帶著滿腔的怒火與無畏的勇氣,朝著驚慌失措、陣腳大亂的北圖軍猛攻過去,似要將敵人徹底淹沒在這洶涌的攻勢之中。
北圖軍將士本就因沙州軍突然瞬間毒解而軍心大亂,此刻,激昂的鼓聲如悶雷滾滾,似是催命符般,震得他們耳膜生疼。
震天的喊殺聲似洶涌潮水,直撲而來。
北圖軍將士們驚得肝膽俱裂,臉色煞白。
那些已解毒的士兵,慌亂地抓起武器,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試圖抵抗,可早已沒了先前的斗志與銳氣,很快便被沙州軍與援軍沖得七零八落。
但更多的北圖軍士兵,是被“見風倒”之毒放倒,癱倒在地,連掙扎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更來不及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