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坐在雕花椅上,雙手緊握扶手,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又氣又急。
明明近十月的天氣,氣候已經非常寒涼了,但他額頭上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面對眼前這棘手的局面,賈赦感到深深的無奈,就好似脖子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掐住,呼吸困難。
“賈文”的三個條件,每一個都像一把要命的匕首,直直地懸在頭頂。
府上那些見不得光的丑事,也如一顆顆隱藏在暗處的定時炸彈,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被引爆。
到那時,榮國公府的百年聲譽,將毀于一旦,自己也將身敗名裂,成為眾人唾棄的對象。
賈赦沉默了片刻,緩緩抬起頭,聲音低沉凝重:“你且容我些時日,這三件事,每一件都牽扯重大,猶如在懸崖邊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我必須慢慢謀劃,尤其是穿云弓箭的配方和糧草信息,這兩件一旦處理不當,稍有差池,整個榮國公府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賈文”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隱隱透著鄙夷,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榮國公果然是個明白人,我就給您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您好好謀劃一番了。一個月后,我自會再與您聯系。到時候,您若滿足了我的三個條件,我自然會守口如瓶,當作從不知你府上的勾當;可若是您空手而來,或者想耍什么花樣,妄圖蒙混過關,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不客氣了。”
說完,“賈文”身形一動,腳尖輕點地面,似一陣疾風般閃身出了門,身形飄忽,幾個起落間,便如融入夜色中一般,失去了蹤影。
賈赦看得目瞪口呆,這“賈文”,竟然還是個武功高手!
賈赦望著“賈文”消失的方向,臉色瞬間青了白,白了又青,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剛剛那一瞬間,他心中竟然閃過一個念頭——想辦法除去這個“賈文”,以絕后患。
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他就要忍不住動手了!
畢竟,只有死人,才會永遠把秘密帶進墳墓,才絕對不會有泄密的風險,不是嗎?
然而,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方才“賈文”離開時那身手,身形如電,幾個起落便沒了蹤跡,顯然是個練家子,而且本事還不低。
他絕無可能悄無聲息地除掉他。
剛才他若動手,死的十有八九會是自己。
賈赦呆呆地佇立在原地,目光久久地望著“賈文”消失的方向,似是被定住了一般。
眼神中交織著憂慮與恐懼,憂慮“賈文”背后不知藏著怎樣龐大的勢力,竟將他榮國公府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恐懼此事一旦敗露,自己和整個榮國公府將萬劫不復。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拖著灌了鉛的步伐,緩緩回到了房中。
一進屋,他便重重地癱倒在椅子上,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苦苦思索著如何應對眼前的危局。
另一邊,黛玉閑適地斜靠在亭中,手中書卷翻動未幾,木靈的小身影如躥天猴似的,“嗖”地一聲,躥到了她肩頭。
附耳低語幾句,黛玉聽罷,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一聲,笑聲中滿是嘲諷與不屑。
難怪榮國公府這些年氣數漸衰、一直在走下坡路,府中盡是這等自私自利、罔顧家國大義之人,又怎會長久昌盛?
賈赦此番行事作風,實乃目光短淺至極,全然不見半分風骨與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