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心中明白,這恐怕只是自己的奢望。
事到如今,他非常懊悔,覺得自己沒有早點聽從大巫師的勸告,縱容自己的大兒子帶族人惹來了今日的禍端。
心中念頭剛閃過,就聽耳邊猛然響起一道清凌凌的聲音,如同冰泉濺落在玉盤之上,清脆悅耳中帶著幾分寒意,“族長說得輕巧,那我涼州城死傷那么多的百姓和將士,他們為你們的貪婪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難道就這樣白白算了不成?”
聲音起初似乎是在他耳邊低語,然而話音未落,已如同飛鳥掠過天際,從他頭頂一掠而過,遠遠地傳到了西邊。
而且,那明顯不是先前那小不點兒稚嫩清脆的童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年輕的女聲。
莫非,這……就是那小不點兒主人的聲音?
難道說,那小不點兒口中神秘莫測的主人,竟是位年輕的女子?
族長心思如潮水般翻涌,但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異樣,只是苦著一張歷經風霜的老臉,哀聲懇求道:“還請女神仙明鑒,我草原上連日來干旱無雨,草木枯黃,牲畜饑渴,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為了活命,才不得已出去尋找糧食,還請女菩薩能體諒我們的苦衷……”
在他想來,女子大多心腸柔軟,只要自己多說幾句好話,再裝裝可憐,賣賣慘,說不定就能打動對方,蒙混過去。
可惜,他碰到了心思通透的黛玉和權景瑤,兩人一眼看穿了他的伎倆。
正當禿發豺讓醞釀著情緒,準備繼續開口賣慘時,另一道更為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話頭:“你草原上干旱無雨,難道是涼州城的百姓造成的?他們辛辛苦苦勞作,難道就不是為了活命?就活該被你們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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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將禿發豺讓所有辯解的理由都堵在了嗓子眼,讓他一時之間竟無法反駁。
他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幾聲干澀的“呃~呃~”聲。
任他昧著良心,也不能顛倒黑白,將老天爺不下雨這口大鍋,硬生生地扣在涼州城百姓的腦門兒上。
那么,他又憑什么,能夠縱容他的族人,去涼州城肆意搶掠,傷害那些無辜的百姓呢?
禿發豺讓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但心底的震驚卻如同翻涌的波濤,難以平息。
他勉強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可以再讓族人盡力湊出一百只羊,十頭牛,權當是對涼州城百姓的賠禮。但再多,真的是拿不出來了,族中已無存糧,牲畜在干旱中死的死,殺的殺,沒有多少了!”
說完,他偷偷瞥了一眼四周,心中格外心驚。
剛剛發聲的這位,聲音明顯比先前那位更加年輕,甚至還帶著幾分稚音,聽起來絕對超不過十二三歲。
而且,先前那年輕女子的聲音還隱隱有跡可循,雖飄渺卻也有個方向。
但這一位一開口,聲音卻如同夜空中飄散的云霧,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又好似只在他耳邊低語,想要追尋聲音的來源,卻發現它恰似羚羊掛角,飄忽不定,完全無跡可尋。
明顯,這年少的一位,不僅道行深不可測,而且手段也更為高明,比先前的年輕女子難纏得多。
與她打交道,怕是要更費上不少心思。
他不知道她們一共來了幾位,但僅憑這手隱匿無息的手段,就足以讓他心生寒意。
這樣的高人,絕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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