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被吼得縮了縮脖子,剛剛燃起的一點血氣瞬間消散。
是啊,拼,不過是死得更快、更慘而已。
“那……跑呢?”老七怯怯地問。
“跑?”李老大慘笑一聲,“往哪兒跑?這霍州城,連帶著周邊百里,現在都是她鐮刀軍的地盤!城門守得鐵桶一般,咱們五個能跑到哪里去?只怕還沒出城,就被抓回來了!”
跑不敢跑,拼不敢拼,似乎只剩下一條路——
繼續當這個提心吊膽的煎餅販子,在女魔頭的注視下,茍延殘喘。
天怎么這么冷啊……
李老大抬頭望向四周,只覺得哪哪都有人在窺探著他們……
沉默良久,老三突然問道:“大哥,我……我有點想不通。那女魔頭,不是鎮北王的人嗎?怎么會……怎么會出現在霍州?”
這個問題,讓眾人一愣。
老四猛地坐直身體:“對啊!鎮北王派咱們來,是刺殺鐮刀軍的高層!可……可這女魔頭就在這里,看樣子地位極高!鎮北王……鎮北王他……”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鉆入李老大的腦海,讓他渾身冰涼:
“難道……難道鐮刀軍是鎮北王的勢力?他派咱們來……根本就不是為了刺殺?他是……他是借刀殺人?他不相信咱們是真心投靠,所以把咱們送到這死地?!”
這個推測,合情合理!
眾人如墜冰窟。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云門五虎,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棄子了!
前有狼,后有虎,天下之大,竟無他們的容身之處!
這一夜,對于云門五虎而言,無比漫長而煎熬。
恐懼、疑惑、背叛感、深深的絕望,交織在一起,啃噬著他們的心智。
第二天天亮時,五人個個眼窩深陷,面色灰敗,如同大病一場。
但攤,還是要出。
當“老五煎餅”的布幡再次在晨風中升起時,五人的精氣神全變了。
果然,沒多久,那個墨色的身影再次出現。
陸沉月依舊輕紗遮面,排到隊尾。
她一出現,整個煎餅攤的氣氛瞬間凝固!
老五舀面糊的手一抖,差點灑在外面;老四收錢的動作僵住;老三切蔥花的刀停在了半空;老七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李老大更是心臟驟停,死死地低下了頭,不敢與她對視。
陸沉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
她微微蹙眉,心想:“看來昨天的確被認出來了……這些百姓,見到官面上的人總是這般拘謹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