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作鎮定:“將軍此言何意?韓匡是韓匡,我謝泓是謝泓。”
二狗不再跟他繞圈子:“謝幫主,明人不說暗話。奢延寨已平,無定河通道已在我家大人掌控之中。下一步,就是要確保這商路暢通無阻。謝幫主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是繼續守著這鹽池,在各方勢力夾縫里戰戰兢兢地討生活,還是借我家大人的東風,把這鹽生意做得更大,讓眴卷鹽行銷河西,甚至西域?”
把生意做大?
謝泓心頭冷笑一聲。
不過是接著合作的名義來打草谷的吧?
鹽州幫在此地經營多年,才有了今日這個局面。
一個外來的和尚,憑什么開口就說好念經?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將軍言重了,言重了!”
謝泓拱手道,“我鹽州幫能在眴卷立足,靠的是朋友們給幾分薄面,也是兄弟們肯拼命。不瞞將軍,我這土堡之內,也養著數千敢戰之兵,每日操練,不敢懈怠。謝某向來信奉和氣生財,對四方豪杰,都是以禮相待,該打點的,從不吝嗇。”
他這話半是解釋,半是提醒——我并非毫無還手之力,只是不想撕破臉。
二狗聞言,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饒有興致地往前又湊了半步。
“謝幫主是明白人,所以我家大人才派我來談這筆生意,而不是直接讓兄弟們動手。”
二狗笑道,“謝幫主,你想想,你現在每年打點各方勢力,花的錢糧恐怕比孝敬你親爹還多吧?就為了守著這口鹽井,當個受氣的土財主?”
他伸出手指,虛點了一下西方:“可若成了我家大人的自己人,那就不一樣了。往西,河西走廊直至西域,多少城鎮、部落等著上好的青鹽?往東,我家大人控制的地盤,也需要穩定的鹽路。屆時,你謝幫主就不再是區區一個地方鹽梟……”
二狗適時住口,留給謝泓無限的想象空間。
他看著謝泓眼中閃爍不定的光芒,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二狗將自己的刀鞘舉到謝泓面前,“謝幫主,你知道我們手里有什么嗎?上好的精鐵!你要不要瞧瞧我的刀?比一比,看看夠不夠硬?”
“精鐵?”謝泓眼神一亮。
鹽州幫不缺錢。
但地處西北,上好的精鐵卻是緊俏貨,直接關系到武力的強弱。
他早就注意到二狗腰間那柄佩刀,此刻聞言,立刻來了精神。
“將軍若不介意,謝某……還真想開開眼界!”
“請!”二狗爽快地將連鞘戰刀遞過。
謝泓雙手接過,入手便是一沉,心中暗驚:“好重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