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濕潤的感觸從指尖傳來,他模仿著滴水聲的節奏輕壓,牛奶便順著他虎口的弧度滴入桶中。
遠處有守衛的皮靴聲傳來。
于白條件反射地繃直了背,但牛的反應更激烈——剛剛松弛的肌肉瞬間又硬如鐵板。
他立即放輕動作,繼續哼著那個不成調的旋律,直到守衛的腳步聲遠去。
桶底漸漸積起一層白沫。
于白看著牛漸趨平緩的呼吸節奏,突然明白為什么那些牧工寧可冒險也要這樣擠奶——不僅是同情奶牛,更因為這樣得來的奶質量完全不同。
沒有痙攣,沒有恐懼,自然也就沒有了那些苦澀的血腥味。
鐵門被砰地推開時,于白正俯身在第四頭牛的腹側。
他的手指保持著穩定的節奏,一滴一滴的牛奶落入桶中。
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手電筒的晃動光柱掃過牛欄。
于白沒有抬頭,只是將身體的角度調整得更隱蔽些。
他能感覺到那頭牛又緊張起來,呼吸變得急促。
“怎么這時候還有人?”守衛的嗓音嘶啞。
手電光在于白背上停留了幾秒。
他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刻意模仿著那些老牧工佝僂的姿態。
指腹在牛腹部的凹陷處稍稍用力,牛奶的流速加快了些。
這是他從老漢那里學來的——當守衛過來時,看起來要像是在趕工。
手電筒的光終于移開,照向遠處的牛欄。
于白趁機將最后幾滴奶捋入桶中,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那頭牛似乎也察覺到危險,異常配合地一動不動。
守衛們的聲音漸漸靠近:“聽說前面車廂跑了個家伙。。。得查查這邊。”
于白慢慢蹲下身,假裝整理綁腿。
他的視線余光瞥見一個守衛正彎腰檢查地上的奶桶。
那人伸出食指蘸了點奶沫,在指間捻了捻。
“這批濃度不錯,”守衛嘟囔著,“比上次那批強多了,像是兌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