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銬鎖住腕子。
于白裝作虛弱地咳嗽,趁機觀察這間屋子——
墻角的搪瓷托盤里堆著發(fā)黑的指甲;病歷架上塞滿泛黃的記錄本;
生銹的輸液架上,掛著袋渾濁液體,標簽寫著“鎮(zhèn)靜劑“,但顏色像稀釋的膽汁。
“瞳孔沒擴散。”那人翻開于白眼皮,手電光刺得他流淚,“送去二檢室。”
拖行途中,于白的腳跟蹭過地板。
二檢室的門在背后關上時,他聽見隔壁傳來電鋸啟動的嗡鳴。
二檢室的鐵門咔噠鎖死。
于白被銬在手術臺上,天花板的無影燈刺得他睜不開眼。
橡膠圍裙正在翻找器械,托盤里的手術刀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放輕松。”圍裙頭也不回地說,“很快就結束了。”
于白用舌根抵住刀片,慢慢把它頂?shù)骄数X外緣。
手術臺右側的器械車投下一片陰影,正好遮住他手腕的動作。
圍裙擰開一瓶酒精,氣味熏得人流淚。
趁著轉身的瞬間,于白把刀片滑入手銬鎖眼。
咔。
鎖簧彈開的輕響淹沒在通風管的嗡鳴里。
圍裙突然僵住了——他看見本該昏迷的實驗體,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手術刀掉在地上。
于白沒給他喊叫的機會。
扯過輸液架砸下去時,他注意到墻上掛著件白大褂。
口袋里露出半截門禁卡。
門外傳來腳步聲。
鑰匙串叮當作響。
于白把圍裙拖上手術臺,順手拔了那袋“鎮(zhèn)靜劑”的針頭,扎進對方手臂。
然后在門把手轉動的瞬間,于白猛地拽下了墻上的心電圖儀。
塑料管纏上來人的脖頸,他借著對方的體重將儀器從支架上扯落。
支架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門口的人條件反射地低頭看——于白趁機把白大褂的領子豎起遮住臉,同時一腳踹翻了器械車,鉗子、剪刀叮叮當當滾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