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瞬的延遲,卻讓車影堪堪越過了交叉口,甩開了最致命的打擊點(diǎn)。
轟——!
巨響仿佛撕開天地,沖擊波在車后炸裂,火光映紅了雨幕,宛如張開的血色之口。
車廂里沒有人歡呼,只有更沉重的呼吸聲。
他們誰都不知道,生死只隔了那微不可見的半秒。
水雉握著方向盤的手在顫,卻依舊把車頭牢牢釘在通往前方的道路上。
雨夜中,那輛車?yán)^續(xù)在火光與廢墟間疾馳。
轟鳴的沖擊波瞬間席卷而來。
車身被巨力掀起,四個輪胎幾乎同時離地,又重重砸下,鋼鐵外殼發(fā)出刺耳的呻吟。
碎石與泥水像暴雨般砸在車體上,后擋風(fēng)玻璃在震蕩中猛然龜裂,接著徹底崩碎,玻璃渣子被氣流卷入車廂,濺在眾人臉頰與手臂上,劃出一道道細(xì)小的血痕。
空氣被炸得稀薄,耳膜被轟鳴震得嗡嗡作響,短短數(shù)秒,仿佛世界只剩下刺目的火光與壓迫胸口的窒息感。
席子向整個人被甩向固定艙,脊背重重撞在金屬棱角上,喉嚨里溢出一聲低悶的悶哼,卻依舊死死護(hù)著于白。
姜晴的手差點(diǎn)被震開,掌心被玻璃碎片割裂,血順著指縫流下,她卻像沒感覺到疼一般,只是用盡最后的力氣按緊破口。
水雉咬碎了嘴唇,雙眼布滿血絲,方向盤在她掌心中瘋狂抖動,差點(diǎn)脫手。
她用盡全身力氣把車頭拽回來,整輛車像在暴風(fēng)里搖晃的紙船,隨時可能翻覆。
呼吸全被爆炸卷走,只剩下粗糲的喘息聲和心臟砰砰砸擊的聲響。
等沖擊波逐漸遠(yuǎn)去,車廂里仍舊是一片死寂。
雨幕下,殘破的裝甲車依舊在前方的黑夜里疾馳,像是一頭負(fù)傷卻仍不肯倒下的野獸。
終于,爆炸的余波逐漸消散,車廂里依舊回蕩著劇烈的震蕩感,仿佛空氣都還在為這場災(zāi)難余悸不已。
水雉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已經(jīng)模糊的視野中,一道淡淡的光亮逐漸逼近。
那是信號塔的燈光——他們終于到了。
車身搖搖晃晃,已然被炸彈的沖擊波蹂躪得不成樣子,整個車體散發(fā)出撕裂的金屬味,隨著每一次顛簸,水雉幾乎可以感覺到車底已經(jīng)磨損至極限,隨時都有崩潰的風(fēng)險。
席子向的雙臂已經(jīng)麻木,但仍舊緊緊抱住固定艙。
額頭上滿是冷汗,但他從未松開對于白的保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