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你……”會長王浩華試圖開口,眉頭緊鎖,“你真要砍文龍的腿?砍下來之后怎么辦?你想過后果嗎?”
“找輛車,立刻把他送去小塘醫院處理傷口?!背晒曇羝届o,沒有任何起伏,“至于能不能活下來……得看他的命,也看天意?!?/p>
“不。我不要。我不要砍腿。我的腿還沒爛。只是被壓住了。你憑什么砍我的腿。?!睆U墟上的趙文龍聽到這邊的對話,知道成果要動真格的,瞬間崩潰了,嘶聲力竭地向這邊哭喊起來。
成果沒有理會他的哭嚎。按道理,他根本不該管這閑事。在小賣部吃飽喝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等杜萊優回來不就好了?
他問自己。為什么要趟這渾水,把自己弄成眾矢之的?
如果是在來到“世界夢”之前,看到有人受傷,成果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上前。畢竟碰瓷、糾紛、訛詐……,太多顧慮會讓人退縮?,F在呢?為什么要義無反顧地去救一個并不熟絡,甚至救完之后,可能恨自己一輩子的人?是成長了?成熟了?還是單純不忍心看著大家犯下一個致命的錯誤?成果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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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果看著趙文龍涕淚橫流的樣子,聽著他對自己破口大罵的話語,看著周圍同學或恐懼、或憤怒、或鄙夷的眼神,成果的目光最終落回到杜萊優臉上。她依舊站在那里,嘴角噙著那抹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仿佛在認可他的想法。
“給。”李鴻明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將一把沉重的消防斧遞到成果手中。
成果掂了掂沉甸甸的斧頭,金屬的冰涼讓他心神一定。他走到趙文龍身邊,看著對方眼中流露-出的恐懼和絕望。此時,趙文龍的身體因為過于害怕而劇烈顫抖著。
“算了。”成果忽然把斧頭往地上一頓,發出沉悶的響聲。這突如其來的住手,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鴻明,”成果轉頭看向李鴻明,語速很快,“你帶幾個人,馬上去綜合樓那邊,找找有沒有柴油發電機和電鋸。要快。萊優,你開車,帶他們去?!?/p>
……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終于,皮卡車的引擎聲再次從遠及近而來。是杜萊優和李鴻明等人回來了,他們拖著一臺笨重的柴油發電機,還有一把沾滿灰塵的手持電鋸。
李鴻明把電鋸遞給成果。成果剛接過,李鴻明就忽然指著趙文龍的后背下方,驚呼道:“等等。成果你看。文龍背后……是不是有東西?!?/p>
成果和孫毅杰同時蹲下身,湊近仔細查看。這才發現,由于趙文龍呈仰躺的姿勢,后背兩片肩胛骨中間,赫然露-出一截銹跡斑斑,足有拇指粗細的鋼筋。它深深地插入趙文龍身體,只留下短短一截在外面,被塵土和凝固的血跡覆蓋著,之前一直被身體和碎石遮擋著,一直沒有人留意。
孫毅杰的臉色“唰”地一下,竟變得慘白如紙,連聲音都開始顫抖了:“這……這……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如此倒霉?!?/p>
“怎么了?我后背怎么了?我……我怎么感覺不到?”趙文龍當然看不到后面,但從孫毅杰驟變的語氣,和周圍眾人倒吸冷氣的聲音中,也意識到情況不妙,感到了極度的恐慌。
孫毅杰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看向趙文龍的眼神,仿佛充滿了巨大的悲傷和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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