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變體畏懼于人們手中的武器,只要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廳中,它也許就不敢于發起攻擊。
墻間的夾層是它唯一不暴露在槍口下的位置,也是它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即使它從某面墻中破墻而出,十桿上滿子彈的全自動步槍也足夠眾人在掩體后將它打成篩子。
只要等到第二天中午,支援部隊抵達,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這場狩獵行動必須要盡快開始,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黑夜中的槍聲是最響亮的信號,沒有人知道那支未知的敵人現在正在何處。
如果他們仍在直升機的著陸點附近,這里的槍聲自然不會在山麓的阻擋下傳出四五公里的距離。
可如果他們已經沿著溪流抵達北方的山腳下——就像西蒙斯說的那樣,那剛才的戰斗就很有可能驚動了他們。
隊伍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至少不能同時和兩股敵人同時作戰。
主動出擊應付突變體就意味著隊伍不得不分散,上到樓上那些狹窄又危險的房間中直面突變體。
固守原地就意味著隊伍徹底喪失了對外的監控能力和防守優勢,當子彈穿破窗戶打進大廳時,內外同時出現的混亂足以讓所有人喪命。
如果放在往日,邵明通常會在做出決定之前去權衡這些利弊,但在突變體神出鬼沒的壓力下,決定已經做出。
已無回頭之路。
作為指揮官,他必須依靠自己的判斷,形勢的變化,手中的情報,乃至心中的直覺下達命令。
同樣也要承擔自己所作出的每個決定帶來的后果——無論它們是好或是壞。
士兵們正將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壓抑著的陰郁情緒發泄在墻上,在子彈和大錘的幫助下,一堵堵隔墻、填充墻正在垮塌,整個別墅即將變得又大又空。
當他們在拆掉墻體逼出突變體時,后者也在墻中游走,尋找機會。
二樓的狹窄構造意味著即使隊伍有一百號人,也只有兩到四人可以同時執行計劃,而普通的突變體就可以輕松解決掉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然后它還可以全身而退——軍團就曾領教過它的威力。
這是一場雙向的狩獵。
危機與生存并存,對雙方來說都是如此。
“二樓樓板,它往左側去了!”
雅各布激動的提示聲從對講機中傳來,邵明抬起頭來,同時將手中的電筒對著自己頭頂。
天花板上的灰塵不斷飄落,那扇華麗的水晶吊燈正在輕微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