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邵明關掉監護儀,“我們這幾天都是在做無用功是嗎?”
“我們……不應該全麻的。”阿斯吉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他的臉上充滿了還沒褪去的震驚。
“我沒想到全麻會出現這么多問題。”
邵明看向已經失去生機的托爾,或許這場手術從一開始就是失敗的。
雖然他很不想否認這幾天來為了挽留托爾生命所做出的努力,但他也知道——僅僅是幾天而已。
專業的外科手術需要經驗豐富的醫生、麻醉師、護士……他們經過了漫長的學習和培訓,最終才得到踏上手術臺的機會。
遠不是二人在毫無指導下跟著一本教材學上個兩天就能搞懂的。
他的心里有一種很復雜的情緒,托爾雖然沒有加入團隊多久,但也確實幫了大家不少的忙。
這種情緒更多的不是悲傷,而是一種惋惜。
阿斯吉扯下托爾胸脯上貼著的電極片,語氣中帶著自責。
“我們不應該繼續給他做手術的,右手已經沒問題了,他甚至已經開始好轉了。”
邵明看向裝著碎骨和爛肉的罐頭,勸慰著說道。
“如果不做,他仍然有可能死于敗血癥或者骨髓炎,那些碎骨撕裂了他的肌肉,你切割下來了這么多壞死的組織,我們也不知道它們什么時候會引發感染。”
“至少我們能有更多的時間準備,至少……至少能夠對他的身體做一個全面的檢查,讓他的身體再恢復恢復。”
阿斯吉握住托爾的手,卻沒想到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冰涼,仿佛已經死去多時。
這是因為之前的低血壓休克,緩慢流動的血液在托爾失去生命之前已經讓他的四肢失去溫度。
“是我做的決定,對他的左手開刀,我應該有自知之明,沒有經受過專業的培訓,我沒有資格做這個決定。”
阿斯吉嘆了口氣。
“我錯誤地估計了我的能力,估計了完成這次手術的難度,或許他本不該這樣的。”
“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邵明回答,“不做,我們也無法檢查他的身體,無論是書上說的還是筆記上寫的,怎么都應該完成這次手術。”
他拿起平板讀道。
“粉碎性骨折應在6到8小時內進行手術,否則可能引發皮膚壞死,腫脹嚴重可以適當延后手術時間。”
“但他已經在好轉了,說明短時間內并不會造成嚴重后果,我掉進了思維陷阱里,只想著碎骨會導致感染,完全沒有考慮到他的實際情況。”
阿斯吉看向他,這位飽經風霜的老兵眼中寫滿了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