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西側的關注很快消減,騎士們的到來在一瞬間扭轉了局面,正面姍姍來遲的尸群再次成為舞臺上獨一無二的主角。
但主陣地上仍然是安安靜靜,士兵們只是靜靜等待著尸群踏著同伴的尸體跨過河流,登上河岸,再穿過草叢和彈坑。
那些瘦弱殘缺的身體拼命向前騰挪著,希望能夠在那些強壯的同伴全部倒下以后能夠讓自己分到一杯羹。
只可惜它們已經退化的大腦很難思考為什么強壯的同伴們都會倒下。
從河岸到足球場旁三四百米的距離上很快又堆積起了密密麻麻的變異體,幾乎可以用“摩肩接踵”來形容。
每一寸土地上都有慢慢行走著的身影,每一個平方都擠滿了變異體。
它們推搡著,擠壓著,為了一口血肉榨干自己身上最后的力氣。
剩下的幾萬變異體就這么擠在狹窄的河岸灘頭,一點點向著陣地挪動。
第一排變異體幾乎是被推到了鐵絲網上,已經加固的鐵絲網圈自然是不可能這么輕易地被推倒,后排的變異體們開始爬上同伴的身體。
如果變異體有痛覺的話,趴在鐵絲網上的那一群可能比被火炮炸成幾截的還要痛不欲生,鐵絲網上的倒刺一點點扎進它們的皮膚,撕開肌肉,割開血管,如同凌遲一般撕爛它們的身體。
而在百米開外的陣地,數百人的部隊仍然靜悄悄的,和迫切想要沖來的尸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越來越多的變異體擠到了鐵絲網旁,偶爾有一兩顆地雷炸開,在尸群中制造出一個缺口。
但剩下的變異體們又如同潮水一般涌來填上缺口,它們真的不負“尸潮”之名,如同從河中沖上的浪花,一浪接著一浪。
邵明幾乎是怔住了,眼前的景象太過壯觀,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用語言去形容。
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他想起高中時在操場上的同學們,身處幾千人中已經是遮云蔽天,而這里剩下的還有好幾萬的變異體。
探照燈不斷搖晃著追蹤尸群的邊界,新的照明彈再次升空,點亮夜空。
人影,人頭,那些曾經是人的恐怖生物以最可怖的姿態向前而來。
直到天邊傳來幾聲悶響。
那是炮聲。
天空中傳來炮彈劃開空氣的聲音,緊接著,兩發炮彈就在尸群中落下。
這下是火力全開了。
一時間,機槍,火炮,機炮,坦克主炮此起彼伏,密集的火力網交織成了一個巨大的屠殺空間。
一發子彈甚至能穿透好幾只變異體的身體,各種口徑的火炮在戰場上掀起從數米到數十米高的血肉噴泉。
這是一場華麗的屠殺,一戰的戰術,現代的火力,沒腦子的敵人,這是一邊倒的壓制,這已經不是戰斗,而是單純的收割。
變異體們成排倒下,在鐵絲網前后形成了一座壯觀的尸體山,士兵們的槍口開始上揚,對準那些爬上山頂的家伙。
流彈都足以在河對岸的房屋墻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彈坑,更別提射進尸群中的子彈。
火炮是世間最無情的死神,成片成片收割著后面的變異體,無論它們走得快還是爬得慢,總有一種火力在等待,總有一種死法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