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年齡必須在三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的,男女不限。”
一個懈蹋的中年男子在不停吆喝著。
“我們這些老百姓上戰(zhàn)場還不是炮灰。”
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現(xiàn)在這世道,混口飯吃唄。”
另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小虎小虎你在哪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難道你要撇下奶奶不管嗎”
一個瞎眼老太太拄著一根破樹枝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她衣衫襤褸,臉上布滿皺紋,顴骨凸出,嘴唇早已干裂,顯然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飯吃了,這時從那一群人中突然竄出一個小男孩,滿臉的灰塵,身體已經(jīng)瘦得皮包骨,看到這個老嫗竟失聲痛哭起來。
“奶奶,我不來這里就沒有飯吃,我倆都得餓死呀,奶奶。”
小男孩撲到老嫗的懷里很是不舍。
“好孩子,奶奶不會讓你挨餓的,看看這是什么”
老嫗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一塊黑色的豆饃,摸摸索索地朝著小男孩遞了過去。
“奶奶不行啊,這是咱倆最后的食物了,我要是吃了你就沒東西吃了啊奶奶!”
小男孩泣不成聲。
“唉”
那個中年男人朝這里望了一眼,隨即轉(zhuǎn)過頭去。
人群還是亂哄哄地在往前擠,似乎并沒有人在意老嫗和那個孩子,被喚作小虎的男孩忽然掙脫老嫗干枯的手指鉆進人群,這一切阿斯旺看得清清楚楚,雖然被很多人擋住了視線,但他還是被這一幕吸引住了,只見那個半大孩子已經(jīng)向他這邊擠了過來仗著他身體瘦小,竟然從人縫中鉆到了報名桌前。
“喂,滾開,你難道沒聽見十五歲以下的小孩兒不要嗎看你這樣子頂多十歲,別來搗亂,不然把你扔出去。”
桌子后面的一個虬髯大漢毫不客氣地朝著小男孩吼道。
“大人,我已經(jīng)十六歲了啊,你是不是看錯了你看這是我的證件。”
小虎從懷里哆嗦著拿出一張卡,正是這里居民的身份證件,但這張證件已經(jīng)被油污沾染得都有些看不清了,阿斯旺仔細看去,在那表示年齡的數(shù)字上有一個輕微的劃痕,顯然被涂抹過。那個虬髯大漢接過男孩遞過來的證件,微微皺眉。
“你這個……”
顯然大漢也看出來證件上的劃痕,剛想發(fā)作,卻意外地被旁邊那個壯漢拉了一把,竟一時語塞,探起的半個身子被強行拽回到椅子上,壯漢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后朝小男孩喊道,
“還真是十六歲,到后面報道,下一個。”
阿斯旺聽得清楚,剛才壯漢分明是著急完成任務,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才勉強松了口,男孩似如蒙大赦一般跑進了帳篷后面的一塊空地,這里已經(jīng)有五十幾人,其中不乏像小男孩一樣的半大孩子。
緊接著阿斯旺也排上了號,遞上偽造的證明,這種東西在阿斯旺看來極為粗糙,小一進行偽造太容易了,很快對方就讓阿斯旺到后面去報道,阿斯旺過來一看,這里也有一個桌子,后面坐著一個面色蒼白的軍士,正在對每一個人的姓名和年齡進行登記,阿斯旺并沒有在意這些,而是看到被稱作小虎的男孩不停地向帳篷外張望,顯然他很不放心那個瞎眼的老嫗,但無奈他身體太瘦小,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又不敢脫離這里,怕被除名,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排隊,但小男孩看不到外面不等于阿斯旺也看不到,那個老嫗早就被擁擠的人群撞倒,黑色的豆饃也不知滾落到了哪里,只是用十分微弱的聲音喊著小虎的名字,但隨著周圍的嘈雜聲漸漸隱沒了,小虎當然是聽不到的,就在這時一股黃風由遠及近地席卷過來,人們紛紛躲避。
“這顆倒霉的星球算是完了,沙塵暴越來越頻繁,這里早晚會被沙子埋掉,收工收工,招募結(jié)束了。”
虬髯大漢吼道。
一艘破舊的飛船從空中降落下來,將一百人的新兵裝載到破舊的機艙中,隨著一聲轟鳴拔地而起,最后消失在漫天的黃沙里,只有阿斯旺看到那個老嫗已經(jīng)被黃沙掩埋,身體微不可查地抖動了一下就僵直不動了,但一絲藍光閃過,老嫗竟從原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