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效果是顯著的。當最后一道“疤痕”消失,藍星上空那層厚重的鉛灰色云層,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撥開了一角,一縷久違的、雖然依舊有些黯淡的陽光,終于穿透云層,灑在了這片死寂的大地上。
陽光落在那些新生的嫩草上,讓它們的綠色仿佛又深了一分。
蘇亦星盤膝而坐,迅速恢復著消耗的力量。他知道,修復天空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是凈化海洋,穩定地殼,每一項,都是堪比移山填海的偉業。
他沒有急于求成,而是選擇了華夏大陸上最具靈氣的一處龍脈節點——曾經的昆侖山脈。如今,這里也只剩下斷壁殘垣,但地脈深處,依舊殘留著一絲不屈的靈性。
蘇亦星在此地設下聚靈法陣,以自身為陣眼,引導著剛剛穩定下來的天地靈氣,開始緩慢地梳理整個大陸的地脈。
他要用時間之力,加速板塊的穩定;用陽光之力,凈化土壤和水源中殘留的輻射;用毀滅之力,精準地摧毀那些在災難中變異、充滿惡意的生物;而那絲雷霆意志,則化作無形的守護,確保這一切修復過程不被外力干擾。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廢墟之上,綠意愈發盎然。從最初的點點嫩草,到后來的灌木叢生。一些頑強的、在災難中幸存下來的植物種子,也在蘇亦星力量的滋養下,重新煥發生機,開出了嬌艷的花朵。
曾經干涸的河床,開始有了涓涓細流。雖然水質依舊渾濁,但至少,不再是死水。
天空中的鉛云,被陽光撕開了越來越多的口子,天空的顏色,從永恒的黃昏,漸漸恢復了白晝與黑夜的交替。
藍星,這顆瀕死的星球,在蘇亦星以自身為薪柴的燃燒下,終于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種。雖然依舊脆弱,雖然滿目瘡痍,但希望的曙光,已經刺破了最深沉的黑暗。
蘇亦星站在昆侖之巔,俯瞰著下方這片正在緩緩愈合的土地,心中涌起一絲慰藉。他知道,距離真正的恢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至少,他已經將這顆星球從徹底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雷特前輩,您看到了嗎?我們沒有放棄。”他輕聲呢喃,仿佛在與天上的英靈對話。
就在這時,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異常熟悉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的感知邊緣。
那氣息一閃即逝,如同鏡花水月,若非蘇亦星的精神力在修復星球后已經與整個環境融為一體,幾乎無法察覺。
他的心猛地一沉,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剛剛還帶著一絲暖意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銳利如刀,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誰?!”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巔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風依舊在吹,草依舊在搖,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但蘇亦星知道,不是錯覺。
那氣息……雖然被刻意隱藏到了極致,但其中蘊含的那種冰冷、漠然、仿佛視萬物為芻狗的意志,他絕對不會認錯!
與“蝕”的瘋狂、暴虐不同,這股意志更加深沉,更加古老,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神只般的俯瞰感。它就像是在觀察一個有趣的實驗品,不帶任何感情,只有純粹的、探究的好奇。
“幕后黑手……”蘇亦星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狂跳起來。他苦心修復星球,耗費了如此巨大的心力,身體正處于一個相對空虛的狀態,對方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其用心不言而喻。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精神力如同水銀瀉地,悄無聲息地鋪展開來,覆蓋了整個昆侖山脈,甚至延伸到了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