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只手悠閑地搭在王座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則把玩著一把造型奇特的骨刃。他就是這里的新主人,那個被稱為“屠夫”的異形首領(lǐng)。
而在王座之下,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那個被五花大綁在金屬椅子上的人影身上。
是楊國福。
云瀟和方思羽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那個曾經(jīng)挺拔如松、眼神溫和而堅定的老人,此刻已不成人形。他的雙腳從腳踝處被齊齊砍斷,傷口用烙鐵粗暴地燒灼過,黑血凝固。
他的左臂被整個卸下,空蕩蕩的袖管無力地垂落。他的身上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傷口,每一道傷口里都嵌著細小的、蠕動的異形幼蟲。他的呼吸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死。他的頭顱無力地垂著,花白的頭發(fā)被血污和汗水黏合在一起,但當他偶爾抬起眼皮時,那雙渾濁的眼睛里,依舊燃燒著一絲不屈的火焰。
“嘖嘖嘖……”屠夫”發(fā)出一陣滿足的嘆息,他從王座上站起,緩步走到楊國福面前,用骨刃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看看你,楊國福,人類的‘希望’。你曾經(jīng)是這座城堡的神,現(xiàn)在,你只是一塊會喘氣的肉。”
楊國福沒有回應,只是用盡全身力氣,朝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屠夫”不怒反笑,他優(yōu)雅地側(cè)身躲開,然后用骨刃的尖端,緩緩劃過楊國福僅存的右臂。“你的骨頭很硬,你的意志也一樣。我喜歡這種感覺。每天,我都會從你身上取走一樣東西,直到你只剩下頭顱。我會讓你活著,親眼看著你的‘希望’,是如何被我一點點踩碎,喂給我的寵物們。”
他指了指周圍那些形態(tài)各異的異形,它們正發(fā)出興奮的嘶吼,貪婪地盯著楊國福。
“告訴我,‘主宰’把你們?nèi)祟愖钪匾哪莻€東西藏在哪里了?”屠夫”的聲音變得陰冷,“只要你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楊國福的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嗬嗬的聲響,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擠出一個字:“……你……做夢……”
“很好!”屠夫”大笑起來,他一腳踹在楊國福的胸口,金屬椅子發(fā)出一聲巨響,向后翻倒。“骨頭硬,我喜歡!那就讓我看看,你的骨頭,和我的刑具,哪一個更硬!”
他彎下腰,撿起地上一把布滿倒鉤的鉗子,獰笑著走向倒地的楊國福。
躲在暗處的云瀟和方思羽,雙眼已經(jīng)徹底被血色吞噬。
方思羽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他周身的空氣開始扭曲,熾熱的火焰幾乎要破體而出。
云瀟一把將他死死按在墻上,他的身體同樣在顫抖,但他的眼神,卻在瞬間變得冰冷、死寂,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
“思羽,”他的聲音輕得如同耳語,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殺意,“聽著。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復仇的。”
方思羽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屠夫手中那把猙獰的鉗子。理智的弦已經(jīng)繃緊到了極限,仿佛再多一絲壓力就會徹底崩斷。他周身的空氣因高溫而扭曲,墻壁上凝結(jié)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fā),發(fā)出“滋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