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粘漿被一點點沖下。
盤在一起的黑色短發蓬松舒展,變成了長白色長發,原本粗糙的臉頰變得精細。
“咳,咳咳……”
賈明掐住自己的喉嚨猛咳起來。
很快,咳出了一個像是簧片一樣的東西,帶著一陣血跡,灑落在洗臉盆。
呼——
賈明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氣,原本鼓起的喉結不見,四階感染者的恢復力開始發力,修復著自己喉嚨處的傷勢,一點點調整著身體。
咚咚咚——
公共廁所的外門被敲響。
賈明瞥了外面木門一眼,沒有回聲,隨手脫掉了自己身上破爛的衣服,扯開了自己的裹胸繃帶,任由柔軟的肌膚向外彈出。
門外傳來了一些響動。
像是細微的打斗聲。
但很快,響動就不見了,只有一個男人靠近了外面的房門,低聲道:“卯兔大人,黑傷已經發現您在這里了,我們應該撤離了。”
“知道了。”賈明微微張嘴,清冷的聲音回應,帶著游離世界之外的冷漠。
屋外重新安靜下來。
賈明,或者說卯兔,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仔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身軀,接著,不滿的“嘖”了一聲,在自己身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無用的身軀,連最基本的欲望都不給我,長成這副勾人的樣子有什么用?”卯兔平靜的斥責了一下鏡子里的身軀,眼神空洞。
是的,沒有欲望。
她沒有食欲,再美味的食物,在她面前也如同白開水和饅頭一樣寡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食用,讓她看到食物就反胃。
她沒有貪欲,就像是一個生活沒有追求的機器,每天行走在無聊的世界里,從出生走向死亡,察覺不到任何人生分支口的誘惑。
她沒有色欲,正常人類都能夠通過色欲來解決大多數的煩惱,重新獲得對生活的追求,但她不能,她的身體給不了她任何正面回饋。
她明明能夠感到快樂和痛苦,但是幾乎所有能讓她快樂的事情都做不了……
她的人生只剩下了痛苦。
她開始觀察別人的欲望,試圖通過模仿別人的行為,來讓自己獲取欲望。
她沒能成功獲取欲望。
但她學會了扮演。
她雖然無法獲取欲望,但她能輕易挑動別人的欲望,當看到別人那滿到足夠溢出的欲望時,她會幻想,那被欲望折磨的人是自己。
正是這份扭曲之心。
讓她活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