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長老立刻俯身檢查陸辰,確認他未被波及,才松了口氣。
蘇璃走到尸體邊,用劍挑開鬼面人的眉心,果然找到黑色的晶石,和之前殺死尸傀吼得到的一樣。
玉衡長老緩緩收回手指,目光卻并未落在倒地的尸體上,而是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劍,直直的、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審視與探究,落在了剛剛掙扎著站起來的蘇璃臉上。
他的視線,精準地、牢牢地鎖定了蘇璃的眉心。
那烙印處,深藍色的幽光已然消失,只剩下焦黑的痕跡,但那一點藍芒閃現時帶來的不祥與詭異感。
玉衡長老的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靈魂。
他沉默著,那沉默比任何質問都更有壓迫感,讓林間的空氣都幾乎凝固。
蘇璃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她下意識地抬手,指尖觸碰到眉心烙印的位置,那里依舊殘留著灼燒般的劇痛和一絲詭異的冰涼。
她不敢去看玉衡長老的眼睛,那目光讓她感覺自己像被釘在案板上的魚,所有秘密都無所遁形。
剛才那一下……那烙印的異動,還有那純粹屬于前世的本能反應……
水月長老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她的目光在玉衡長老凝重的臉上和蘇璃蒼白的臉龐間轉了轉,帶著一絲擔憂,卻并未出聲。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無數倍。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鍋中煎熬。
終于,玉衡長老緩緩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平穩,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每一個字都敲打在蘇璃緊繃的神經上:
“你剛才那幾手……”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蘇璃的眉心烙印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似乎在斟酌著用詞,“……跟誰學的?”
蘇璃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的劍招根據混沌閣里的劍術學的,外加青鸞劍無比細致的傳授,難道這些劍術是屬于天劍宗的?
她看過玉衡長老的劍術,招數和她學的極為相似。
玉衡不會以為自己偷學天劍宗的劍術吧?
蘇璃有點慌,努力鎮定神色,“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一位老前輩教地。”
老前輩(青鸞)晃了晃劍身,對蘇璃這么介紹它并不滿意。
玉衡沒有再說什么,如今危機雖然暫時解除,誰也不知道接下去的每一步是否還存在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