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同學,可以請你解釋一下,為什么從下宮同學房間出來的紅衣女,最后會進了你的房間?”
信永真幸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在那瞬間,都迅速轉移到了山本御人的身上。
忽而被重重目光環繞,山本御人不動聲色。他早已習慣了被人在學籍裁判上提出質疑的感覺。
山本御人的視線移向對他發起指認的女孩,壓在鼻梁上眼鏡的重量在一瞬間變得如此清晰。他又將眼鏡往上推了推,平靜得如同方才落入水中,蕩起幾絲漣漪的樹葉。
“信永小姐,你確定你并沒有看錯嗎?”
他只是一如往常般發問,沒有絲毫動搖和緊張的情緒。
“當然沒有!我是親眼看到的!”
“信永小姐,我再問一次,你真的確認你一定沒有看錯嗎?”
“當當然沒有!”
山本御人如此肯定的神情,讓一直處于山本御人目光之下的信永真幸,不經意間也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
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了?
但是,不可能啊我明明親眼看見的
一定是山本同學的障眼法,我不能被他騙了!
思已至此,信永真幸也下意識將手握成拳,朝著山本御人喊道:“山本同學,你別再打馬虎眼了!請你現在立刻解釋我剛剛說的話!”
如果說信永真幸是一陣山谷內忽而來忽而去的谷風,那么山本御人就是幽潭內深不見底的池水。
作為殺人類真人秀節目的工作人員,他早已熟知,在此時展現出任何的慌亂與急迫,都是為自己加上一分嫌疑。
所以,他此時仍挺立身姿,維持著自己的尋常模樣,就像每日晨起時需要認真打理自己的發型,面對學籍裁判,作為兇手被質疑的開篇,亦需如此以平常心看待。
“既然如此,信永小姐,那請允許我對你發出同樣的質疑?!?/p>
仍是如平日般若無其事的語氣,山本御人的目光卻在須臾間驟然凌厲,讓信永真幸的背后沒來由地滲出了冷汗。
“啊?什什么?山本同學,你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偽裝成紅衣女去嚇下宮同學,和我有什么關系?”
信永真幸一時之間,就連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
奇怪明明她才是目擊到了紅衣女,發出指認的人,怎么忽然間她倒是沒有底氣起來了?
山本御人怎么說,也多混過幾年社會,期間見證過無數甩鍋踢皮球的領導,和只會打哈哈的同事,自然在說話交流的藝術之上,也稍微比這些高中生掌握得多一些。
首先,通過反復強調的語言和肢體動作,提前一步給對方造成心理壓力,俗稱下馬威。
山本御人盯著信永真幸那張略略有些發怵的臉,意識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