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出于不讓星見同學暴露的考慮,節目組為內田同學單獨提供了殺人手法和作案相關的道具,而內田同學的作案環節之中之所以要有‘竊取檔案’這一環,也正是因為我的研究教室在來旅館的第一天開啟。
“倘若內田同學不進行檔案的偽裝,而我在閱讀研究教室內的檔案時,很快便會發現檔案的丟失,意識到檔案的背后或許與黑幕的身份相關。而早川、山本作為對內田同學的身份不知情的嘉賓,在我將這一消息公布后,也會在第一天就意識到或許有嘉賓與節目組有所關聯,從而做出提防。”
不死川正一義正詞嚴,正色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星見俊司環著手臂,歪著頭對著不死川正一,又是一副好奇打量的模樣。
二口勝也卻沒有星見俊司這般的坦然淡定,但他也學會了暫時拋開一切外界因素的干擾,專心于這一場學籍裁判上。
“大作家,我記得當時的案件搜查時,你不是說了你研究教室的通風管道,比女法醫研究教室的都要更加干凈嗎?如果沒有東西進去過,怎么可能會有被清理的痕跡?”二口勝也仰起頭來,朝不死川正一努著下巴,“這一點你又要如何解釋?”
冷靜過后的二口勝也,與理智盡失的他則全然不同,他善于從一些奇特的角度之中,抓住一些細節的線索作為反駁的論證。
不死川正一也并未因二口勝也突如其來的攻勢而亂了陣腳。
“二口同學所說的通風口的問題,正是證明了內田同學并未利用吊車竊取我檔案的證據。”不死川正一向著二口勝也,蹙著眉頭用言語作為子彈,迎面回擊道,“依照常理,我的通風管道應該與北鳴同學一樣,處于滿是灰塵的狀態。
“因此,假如那輛玩具吊車真的進入了通風口,我的通風管道也不應該是完全干凈得不留一絲痕跡,而會留下玩具吊車的車輪行駛的痕跡才對。并且,在內田同學房間里的玩具吊車車輪上也并沒有留下灰塵,更足以證明通風口是節目組提前清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內田同學竊取檔案的計劃找補。”
“哎?玩具吊車的車輪上沒有灰塵——這可是你說的啊,大作家。”二口勝也一拍桌子,頭顱高高揚起,就像一只高傲的雄獅,“玩具吊車的車輪上沒有灰塵,豈不就是意味著內田同學竊取了檔案?”
“二口同學的意思是?”二口勝也的這一句匪夷所思的話,反倒是讓不死川正一有些詫異。他試探性地壓低聲音,向二口勝也發問道。
“內田竊取了檔案后,再清理了通風管道,那玩具吊車上就一定會留下灰塵,這個道理是對的吧?”二口勝也為有些疑惑的不死川正一解釋道,“我們這旅館的通風管道人是進不去的,那節目組要清理是不是得用特定的通風管道清理機械?但我們旅館內部的雜物間里有這個東西嗎?沒有吧?
“這就說明,通風口是在節目開啟之前,就被提前清理了,所以內田竊取檔案時,玩具吊車的車輪上才沒有留下灰塵——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巧合!在我看來,是因為節目組工作人員的失誤,沒來得及清理女法醫研究教室的通風管道,又或者是女法醫的房間因為某些原因管道容易積灰,才會導致我們的大作家會有這種錯覺。
“那我現在再問你一件事——內田要是真的與節目組有合作,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去你的研究教室竊取檔案?按你說的,她完全可以把這檔案爛手里,任由你懷疑這場游戲的黑幕,懷疑那份檔案里是否有什么重要內容,這樣大費周章地在你面前演一場戲又有什么鬼用?節目組和她的合同里,有說一定要她去偷檔案嗎?沒有吧?”
不死川正一被二口勝也這離經叛道又思維獨特的話語,堵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眼下雖然可以詢問羅素當時雜物間通風管道是否是干凈的,以此來確認或排除二口勝也所說的這一種可能,但這種具有明顯偏向性的問題,作為中立者的羅素恐怕不會回答。
更何況,倘若雜物間的通風管道真的是干凈的,那豈不是變相證明了二口勝也提出的理論?
的確,在那份合同之中,并沒有與“竊取檔案”相關的任何內容,只說了會為內田京子提供一份作案手法,如何提供卻也未知。
雖然內田京子究竟是否竊取了檔案,竊取檔案此事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這件事仍然有疑點,但節目組與內田京子有所合作,這一點是絕不可能出錯的。
“二口同學,可我并不認為通風口被提前清理這一件事,只是工作人員的疏忽。相反,這一定是節目組的有意為之!”不死川正一反手從身后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證據拍在桌前,“因為這份村吉章介導演與內田同學所簽訂的私人合同,就是最實打實的證據!”
不死川正一放置于桌前的,正是當初內田宏和給予他和長谷部一郎的那份合同的黑白復印件。
“這是我通過一些特殊手段得來的,內田同學與村吉章介導演簽訂的合同的復印件,而且絕對真實。”為了遵從與內田宏和的約定,不死川正一隨口杜撰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里面清清楚楚地交代了內田同學與村吉章介導演的之間的交易內容。”
不死川正一說到此處停頓片刻,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說出口的話突然轉了一個彎,換了一個視角來闡述他的觀點。
“內田同學犧牲自己和他人的性命,從而換來她生前無法享受的名聲與金錢。倘若人人都和村吉導演簽訂這樣的‘惡魔’交易,那么我想死亡游戲就不再需要報名海選環節了,甚至可以說。。。。。。只要有錢,人人都可以內定進入《死亡游戲》節目組,成為其中的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