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鳴忍卻絲毫不慌不忙,站在我對面的沙發旁邊,往臥室方向打量著,悠閑地像是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園。
隨后她又將視線挪回客廳,又開始四處打量著。如果她的目光是個油漆刷,我的房間的墻估計已經被她刷了三遍了。
我倒也不急,就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一邊拿起客廳桌上的茶壺,立刻給自己泡了杯紅茶。
現在的情況,著急也沒用。從北鳴忍挪步走進來的神態,可以看出她對她要聊的這件事情很有把握,很有自信。
她現在在這故作悠閑、拖延時間,極有可能是一種給我心理上壓力的方式,讓我以為她掌握了什么關鍵性的線索,從而心慌害怕。
而往往在這種時候,越著急越慌亂,錯的就會越多。
無論北鳴忍究竟是否掌握了我是黑幕的證據,我都要在這個時候放平心態,至少氣勢上不能輸給她。
北鳴忍終于收回了目光,視線集中在我正在加熱的茶壺上,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她輕笑一聲。
“早川同學還挺悠閑的。”
“這是當然。北鳴同學不開口說話,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敘舊啊。”我以同樣的笑容回應道。
“是嗎?”北鳴忍皮笑肉不笑,落座在我對面的沙發上,“我剛剛只是在想,早川同學的房間里不會還有別的人吧?”
嗯?
這是試探嗎?還是說她看見了被我踢進臥室角落的二口的皮鞋?
不,不應該。我踢到的那個角落,以她方才站著的位置和觀察角度,應該看不到才對。
縱使大腦有諸多思索,我卻沒有在面部上透露分毫。
“北鳴同學在說什么啊怎么可能呢?先不說我剛剛本就是一個人在這里睡覺,就算在你來之前,我的房間里有其他人到訪,也沒有什么向北鳴同學遮掩的必要吧?畢竟北鳴同學是我的‘好朋友’嘛。”
我特地加重了“好朋友”三個字的讀音。
似乎是發現了我回答話語時短暫的停頓,北鳴忍笑意未達眼底,口中故作熟稔卻陰陽怪氣的話沒有停下:
“那可不一定哦?說不定早川同學在和別人聯合,做什么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勾當?
“讓我想一想,會是男生還是女生呢?嗯——仔細想來,和早川同學走得比較近的女生,好像就我一個了?那么目前能聯合的人,只有可能是男生了吧。
“男生里面小城?羅素?應該會是小城同學吧,畢竟你們經常一起行動,看起來關系不錯,而且小城同學的心思也很深呢。羅素那家伙平時也喜歡獨來獨往的,不是好相處的類型呢。啊,等一等——難道說早川同學其實還有別人?”
雖然知道北鳴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試探我,讓我產生不必要的惱火情緒,或許是想借此摸清楚我的合作對象,但是我還是被她輕佻的語氣弄得有些反感。
我瞪著她的臉,沒來由地覺得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小城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不對。小城比她的偽裝技術更高超一點,至少他陰陽怪氣別人的時候,別人不一定會認為他在嘲諷,甚至還可能以為他在夸自己。而且,小城的笑容也比她多幾分親切,從來都不會令人反感。
在心里給北鳴忍的姿態下定義后,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北鳴忍這女人,的比小城智樹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