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一愣:“好像是袁術的族弟袁胤,聽說沒什么本事,就靠家族蔭蔽。”
“這便夠了。”賈詡嘴角微揚,走到沙盤前指著陽翟,“袁胤此人,我早有耳聞——貪財且惜命,手下兵士多是臨時招募的流民,糧餉常被他克扣。如今曹操猛攻汝南,袁術自顧不暇,陽翟的糧草補給已斷了半月,這便是破城的關鍵。”
張繡湊過去:“你的意思是……從糧草下手?可咱們貿然攻城,萬一袁胤死守,拖延下去恐生變數。”
“將軍放心,我有三計,可讓陽翟不攻自破。”賈詡屈起手指,聲音沉穩,“第一計,遣細作入城。讓咱們的人扮成逃難的商人,帶些糧食和布匹,故意在袁胤府外‘失手’被擒。這些東西不用多,但要看著金貴,再讓細作哭訴‘沿途被曹軍劫掠,只剩這點家底’,勾起袁胤的貪念。”
他頓了頓,指尖移到陽翟城外的糧道:“第二計,斷其后路。陽翟西邊有個小渡口,是袁胤偷偷運私糧的地方——他早料到袁術要敗,私下囤了不少糧食想日后跑路。咱們派一隊輕騎,夜里把渡口的船只燒了,再在周邊插上‘鐵血盟’的旗號,不用傷人,只需要讓袁胤知道,他的退路被堵了。”
張繡眼睛亮了:“那第三計呢?”
“第三計,攻心。”賈詡看向張繡,語氣加重,“待細作在府中穩住腳,讓他們散布消息——就說‘鐵血盟’大軍已到城外,只要獻城,不僅不殺降兵,還會補發糧餉’,再故意讓袁胤的親兵聽到‘曹軍馬上要來取陽翟,到時候玉石俱焚’。
袁胤本就惜命,又沒了退路,聽聞這話,必生降意。”
“可萬一他不信,反而加固城防怎么辦?”張繡仍有顧慮。
賈詡輕笑:“將軍忘了,袁胤最在意什么?是他的身家性命。咱們可以讓細作‘不小心’把一封假信掉在他書房——信是給副將的,就寫‘袁術密令,若陽翟危急,防止袁胤逃走,令其戰死也不能退軍’。
他本就對袁術心存猜忌,見了這信,只會覺得自己是棄子,哪里還敢死守?”
張繡聽完,連拍大腿:“妙!文和這計策,把袁胤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就按你說的辦!”
三日后,陽翟城內果然亂了。袁胤先是扣下“商人”的糧食,又聽聞渡口被燒,正坐立不安時,親兵又送來那封假信。他捧著信的手直發抖,想起這些日子手下兵士抱怨無糧,城外又隱約傳來馬蹄聲,當下便癱在椅子上——他怕鐵血盟,更怕曹操,思來想去,竟真的讓親兵開了城門。
張繡率軍入城時,袁胤早已帶著家眷在城門等候,連印信都雙手奉上。看著滿城餓得面黃肌瘦的降兵,張繡愈發佩服賈詡的算計——若不是精準掐住袁胤的貪與怕,這場仗恐怕要打上好幾天。
當晚,帥府擺酒慶功,張繡正想給賈詡敬酒,卻見賈詡屏退左右,神色凝重地開口:“將軍,如今陽翟已破,咱們該考慮歸降之事了。”
張繡手中的酒杯一頓:“文和,咱們不是早就歸順主公了嗎?”
“不一樣。”賈詡搖頭,目光懇切,“此前是暫附,將軍仍掌宛城兵權,主公雖信任,卻難免有猜忌。如今咱們拿下陽翟,立了大功,此時主動上交兵權,徹底歸順,一來能表忠心,二來可保家族平安。”
他見張繡面露猶豫,又補了一句:“將軍想想,主公麾下人才濟濟。咱們若總想著保留兵權,時間久了,難免會被人忌憚。不如趁此時機,徹底投靠,主公必定大喜,不僅將軍能得善終,張氏一族也能安穩。”
張繡沉默良久后,抬頭看向賈詡:“文和,你是真心勸我歸降?”
“我不僅勸將軍,我自己也想歸降。”賈詡坦然道,“主公雄才大略,又能容人,跟著他,才能施展抱負。”
這番話徹底打消了張繡的顧慮。第二日一早,他便帶著賈詡,捧著宛城、陽翟的印信,親自前往秦風的大營。
秦風聽聞張繡來降,親自出營迎接。見張繡不僅獻了兩座城池,還帶著賈詡一同歸順,當即大笑:“文和先生肯來,真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