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絲綢吊帶
五月,正值立夏時節。
刺眼的陽光裹挾著滾滾熱浪襲來,又被機場通道的玻璃窗全數隔了回去,燥熱的空氣還是在這不算寬敞的過道發酵。
手機顯示時間為十二點三十五分,屏幕上的消息恰如其分地彈了出來,一條一條閃過,占據了整條屏幕。
“我派了秦特助接機,他會把你送到家里。”
來自陌生號碼。
景越滑動屏幕的手一頓,而后毫不猶豫右劃,刪除。
人群熙攘,察覺到身旁的陽光被擋了大半,落下的影子剛好遮住手機,眼前是一身價格不菲的休閑裝,這人剛好在出口的拐角堵她。
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已經讓她的精力掏空,加上方才這條礙眼的消息干擾,景越覺得那股煩躁的氣息已經順著xiong腔到了喉嚨。
對上這雙上挑的漂亮眉眼,男人刻意忽略了她浮在眉宇上的不耐,清了清嗓子開口,“你好,剛才在飛機上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有女朋友。”景越扯了扯嘴角,饒有興致地看著男人變了個表情,像是被東西卡到喉嚨,硬生生咽下后面演練了好久的搭訕句子,只能木訥地在說了個“打擾了”后快步離開。
腳步還有些踉蹌。
她斂了斂神情,視線收回時又撞上對面的男人,西裝革履,金絲框的鏡片后是一雙沒有波瀾的神情,也沒有被撞破看戲的尷尬。
“梁小姐,老板讓我接你。”
依舊是平靜的語氣,像個處理公務的機器人,倒是符合她爸身邊受信任的人。
和他的前任助理一脈相傳,遇事不驚,三緘其口。即使撞見了老板出軌,仍然能夠一句不說地瞞了三年,任勞任怨地照顧情人懷孕、生孩子,在看到一向對他關照有加的原配崩潰大哭,在他面前歇斯底里、不顧形象地質問時,依舊是那句,“抱歉,我為老板服務”。
冷血又惡心。
“我姓景。”
撂下這句后,她便將男人懷中準備好的接機鮮花抽了出來,而后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大步離開。
“好的,小姐。”依舊冰冷地像個機器人,一拳打在棉花上。
景越把隨身帶著的無線耳機塞回耳朵里,重金屬搖滾樂一時間被放到最大。
那位秦特助一言不發將她的行李接了過來,領她去了地下停車場。
黑色最新款邁巴赫正停在最顯眼的位置,景越分了個眼神,輕嗤了聲“裝”,而后搶在秦特助開門前先一步坐了后排。
車輛拐了個彎順著出口向上,輪胎碾過曬得發燙的柏油路,掀起地上不知誰隨手丟的傳單,徑直朝著別墅區開去,一路無言。
西郊別墅區的保安廳也修的富麗堂皇,站崗的人員向面前的車敬了個禮而后按了遙控,纏了金絲花枝的黑色鐵門徐徐而開。
在被放行后,車子駛過一排羅漢松圍著的石子小路,而后停在一戶歐式建筑風格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