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摸摸嗎
清晨八點。
景越是被早上傭人的敲門聲吵醒的,不過是敲的隔壁的門,低低的幾聲吩咐隔著一道門傳了過來。
她這一覺睡得頭疼,從頭到腳裹緊鵝絨被翻了個身,還是聽見了句“上學要遲到了”,而后細細碎碎的應答和吩咐被她重重的掀被子聲擋了回去。
怔愣了會兒才想起來,她這弟弟還是在上高中,小屁孩一個。
又想起昨日梁器宇承諾讓她進公司上班,景越翻身從行李箱里抽了套小西裝,交給專司熨衣裁剪的傭人拿去熨了熨。
自打記事起,梁器宇的求和手段一直便是喜歡用金錢補償一切。三歲時,明明約好周六全家一起去游樂園,結果卻被他公司的一通電話爽了約。當天晚上,他捧著一個打了蝴蝶結的盒子回家,里面裝著一個身著華服、戴皇冠的芭比,他說,“這是和月月一樣的小公主?!?/p>
四歲,答應好的親子運動會,又一次爽約。景越只記得最后的那場趣味比賽規則是爸爸背著小朋友賽跑,那時候景怡女士背著她跑在了所有爸爸的后面,但是她們還是拿下了兩枚金牌。晚上,梁器宇送來了一套公主裙和水晶鞋,說明天帶你們拍漂亮的寫真。
后來就是這雙水晶鞋絆倒了她,景怡帶著她回了越州。
直到十歲生日時,景越又收到了時隔六年的“補償”,一套昂貴的滑雪裝置,他說“過年的時候來爸爸這里,爸爸帶你滑雪?!?/p>
再后來,梁器宇找到了不用花費心思的禮物,就是送給了景越一張以她的生日為密碼的親屬卡,每年固定打款。
現在,他又理所當然覺得給自己的女兒安排進公司的高級職位就是補償,而景越答應去公司上班就是原諒的第一步,就像她小時候抱著芭比公主讓他講睡前故事一般。
不知道是想起來那點殘留的父女情,還是彌補這十幾年沒見面的虧欠,梁器宇這次特意沒著急早去公司,而是吃了早飯就不緊不慢地端著平板在樓下沙發坐著,等景越起床。
他當這是公主脾氣,無非就是忍一忍再哄一哄就好了。
所以當景越穿著那套剪裁得當的西裝下樓時,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一時間也想起了當初擠在小房間里的情形,爸爸穿著那身破了的西裝,盡管著急上班還是等她慢吞吞地吃完雞蛋,“今天,我送月月上幼兒園去。”
沙發上的人影和記憶里的交迭,梁器宇身材管理良好,依舊是瘦瘦高高的帥大叔形象。那會兒景越最喜歡他送自己上幼兒園,總要拉著他在班里炫耀一下,“我爸爸可是全幼兒園最帥的爸爸?!?/p>
“走吧。”景越回過神,壓了壓情緒,先他一步出了門。
京淮附中。
梁臣是瞇著眼睛進的教室,昨晚熬了夜,導致起床的時候還哈欠連天。他正困意上頭,完全沒心思注意鬧哄哄的房間里彌漫著八卦的氣息,幾十雙眼睛表面上各忙各的,實際上余光里都盯著他的動態。
他座位上坐了個人。
一開始梁臣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行,往后面走了一排,看見面前的文化墻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位子就在倒數第二排,而且那限量版路飛手辦正在桌子上好好放著呢。
于是,他又往前跨了一步,人長得高,桌子才到他的大腿處。梁臣伸手指在自己的桌子上扣了扣,“同學,坐錯位子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