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維持著那種明星見粉絲的得體笑容,點頭之后,視線又落回梁臣身上,“一起回家嗎?”
本來幾人就是打算占個場地,附中國際部的校服是仿照國外的設計,合身的紅褐色制服并不適合打籃球,會束手束腳。
“走唄,吃個晚飯再來,我媽估計一會就該罵我了。”同伴有人出聲,率先撿起扔在地上的背包。
梁臣的包就在手里提著,跟著人從側面的小門走了出來,有些吊兒郎當?shù)嘏c景越同行。
他人比景越高,長腿一步頂她踩著恨天高的好幾步,大概是察覺到步伐不一致,梁臣刻意緩了緩,嘴上學她懟人,“慢死了。”
“你懂什么”,景越提防著這石子路卡鞋跟,又怕腳下踩個光滑的鵝卵石滑倒,但是嘴上仍不忘回懟,“有本事你穿這個高跟鞋試試。”
“那算了,我沒本事。”混球本質盡顯,她就知道剛才梁臣的表現(xiàn)都是在迎合她的惡趣味。
夕陽西下,將人的影子拉長打在走過的石子路上。
并肩走的倆人明明是兩個階段的打扮,卻異常和諧,少女頂著微卷的頭發(fā),一身職業(yè)裝顯露曲線,揚起來的側臉看起來成熟嬌媚;少年穿著定制的合身制服,仍舊是隨意地將雙肩包當作單肩包挎在肩上,另一只手抱著籃球,額間的碎發(fā)被風揚起,不用他做什么,青春氣息就拉到了最大。
“沒看出來啊,您連吃帶拿的。”瞥到了她環(huán)著的雙臂里藏了罐啤酒,梁臣吐槽。
景越回懟,“那你可瞧好了,以后看不出來的事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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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林真臻和梁器宇都不在,就景越和梁臣倆人,吃的倒也自在。
景越洗了個澡就在房間改了會兒設計稿,等出來的時候,玻璃花房外已是漆黑一片。
那罐啤酒被她隨手扔在了床上,她提起來,拿著它推開了玻璃花房的門。
不知道這夫妻倆誰會享受,說是玻璃花房其實并不準確,幾盆開的正盛的白荔枝玫瑰后,是一片品茶區(qū)。白楊木打造的一整套桌子和椅子,上面還擺了茶盤和茶壺。
景越繞了過去,坐在了架起來的吊籃上。從這個角度看天空,漆黑一片,光源只有走廊的光和墻角的幾個小射燈,密不透風的玻璃房甚至沒有一絲空氣流動,沉悶、壓抑。
單手握著易拉罐,景越稍微用食指一扣,便將環(huán)扣扯了下來,啤酒也變得有些溫熱。
總之,一切都爛透了。
景越有一搭沒一搭地抿著啤酒,桌子上的手機一個勁地震動作響,她沒理,一會就安靜了。
黑夜格外放大情緒,景越才發(fā)覺自己像個闖入者,在這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里格格不入,甚至她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究竟正確與否。
“呦,賞風景呢。”真正的闖入者大大咧咧走進來,將對面的玻璃推開,而后撤了把椅子坐她旁邊。
晚風迎面,將籠罩的壞情緒吹散。景越偏頭將手中的啤酒遞過去,“喝嗎?”
又一場對峙,梁臣無言看她,卸了妝,卷發(fā)被她隨手扎了低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強顏歡笑,見他時又不得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或者說總是以挑釁的態(tài)度看他,就像此刻,明明賭他不會接過這罐她喝過的酒,卻又想故意惹他一樣。
他大方迎接她的挑釁,手指在觸碰瓶罐的瞬間,那罐子下滑,在地上咣當一聲,是空的。
少女又一次另類地取勝,許是覺得沒勁,伸腳鉤住地上的拖鞋,站起身,“你賞風景吧,我走了。”
梁臣也跟著她起身,被堵住道路,他人高馬大,正面堵她。壓迫感跟著身后的夜幕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