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猶豫,手指搭在門把手開門時,就聽到了門外的爭吵聲。
林真臻的聲音隔著一道門傳來,聽聲音,她應該就在梁臣的房門口。
“你什么時候能讓我少操點心?!?/p>
梁臣的方位更遠些,回答聽不真切,但是仔細一想也并不是什么好話,因為林真臻似乎更加惱怒了,“什么叫做我的意愿?出國讀書這件事也是你答應的,現在說不去就不去了?”
可能知道梁臣吃軟不吃硬,林真臻又換了語氣,“我跟你爸爸辛辛苦苦將公司發展壯大,就等著你留學歸來繼承家業,現在媽媽只有你了?!?/p>
景越聽得諷刺,想必當年爬上梁器宇的床時,也是這般惺惺作態的語氣。她心里厭惡,將手里的絲絨盒子隨手一扔,賠禮道歉的話,她好像也不太愿意說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動靜小了點,她才扯了置物凳上迭好的浴巾和睡衣出門,不知什么時候出了一身汗,黏在身上更加燥熱。
匆匆沖了個澡,景越這股子氣憋在xiong腔無處發泄,似乎更加煩悶了。她將浴巾往發尾擦了擦,正欲合上小浴室的房門時,身后緊閉的梨木門大敞,暖光泄在她身上,梁臣穿著黑色無袖,一只手插著牛仔五分褲的褲兜,另一只手還搭在門上。
看起來收拾整齊正要出門,倆人猝不及防地對視,誰都楞了下。
梁臣低過眼臉,漆黑漫過眼眸,景越抿了抿唇,開口,“出門?”
“嗯。”看起來仍舊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梁臣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隨后在聞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后,難得開口問了句,“喝酒了?”
少爺屈尊主動開口,像是拋下了面子。在得到景越的應答后,也只是淡淡瞥了眼,隨后便踩著他那雙價格不菲的板鞋往電梯口走。
看來也只是問問,景越懶得理他,便擦著頭發回了自己房間。
不知隔了多久,在吹風機有些轟隆的聲音下,她聽到了輕輕的叩門聲,然后有人喊她,“景越?!?/p>
是方才說著要出門的梁臣,他倒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喊她。
景越開門,便瞥見這少爺端了個杯茶,顏色淡淡的,上面還撒了點桂花。
雖然是拋下面子,但是身上還有股別扭勁兒,梁臣將手中的杯子往前遞了遞,“醒酒茶?!?/p>
默默打量了他一會兒,景越竟覺得他這股兒想維持屌炸天卻又做著違背人設的口是心非樣子,莫名地有些可愛,連帶著方才的氣都有些消散。
“那謝謝我們阿臣了?!彼犚娝呐笥讯际沁@樣叫他,便存了逗弄他的心思。
梁臣耳尖瞬間發紅,連帶神色都有些不自然,良久才反駁,“亂叫什么?!?/p>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煮的,這醒酒茶格外甜膩,為了不拂他面子,景越還是很給力,一飲而盡。
見此狀,梁臣心滿意足,正欲接過她手中的玻璃杯轉身離開,就聽見景越叫他。她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很像是電視劇里男主求婚的戒指盒,景越開口適時打斷他的發散思維,“雖然這段時間你一直跟我擺臭臉?!?/p>
“明明是你先放我鴿子的。”梁臣語氣有些緩和,仔細聽還帶點委屈的因素。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手機一直丟在了車里,沒有及時跟你解釋?!本霸骄统赃@一套,只要對方肯耐著性子與她說話,她也能好脾氣回答。
說話間,景越湊近,將手中的盒子遞到他面前,“賠罪禮物。”
手指不自覺地摩梭著絲絨盒子,梁臣和仰著頭的景越對視,她像是哄他,眼睛亮亮的,還帶著笑意湊近看他。
梁臣喉結一滾,垂下眼睫,“原諒你了?!?/p>
這結下的梁子好像因為倆人的適時低頭,煙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