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余德順沉吟了一下,明顯還是有所顧忌的。
“莫非兄弟還有難言之隱?”余淵也是好奇,這余德順可謂是六親皆無,如今他身中奇毒,分明是急著解毒,卻聽自己這樣一說,便遲疑了,莫非還有什么令他顧忌的事情。
“唉!也罷,哥哥,我便都說與你聽吧!”余德順思考了一會兒,一咬牙,隨即說道。而就在他剛要將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候,只聽得外面啪啪拍門聲響,隨后傳來秦江流的聲音“客官,您的酒菜到了。”
“進來吧?!庇鄿Y喊了一聲。
房門推開,秦江流端著一個大托盤上來,上面四道小菜,倒是清素得很,沒有一個是四海樓的招牌。余淵心中頓時有些不快,這老李大叔也忒不講究了,自己好容易來一次,連個招牌菜都舍不得給做。雖然知道這些菜是要預約的,可差他余淵一口么?秦江流是什么樣的人,專會察言觀色,一看余淵的臉色就明白過來了,一邊將菜放下,一邊說道,“客官爺,這是我家掌柜的親自下廚炒的幾道小菜,這酒也是掌柜的私藏的,來自東海黑石島的一壺金,還請客官慢用。”
余淵一聽這是楚相玉親自下廚炒的菜,余淵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什么叫素手調羹,什么叫做美女下廚,呵呵呵最難消受美人恩啊。還有這一壺金,乃是東海特產的好酒,據說這酒釀成以后,還要陳上十年方才能夠褪盡青澀氣息,成為上等的好酒。這酒在東海也是難得一見,最初的時候在黑市上已經炒到了一壺黃金一壺酒的價格??芍^是一壺難求。沒想到楚相玉竟然給自己弄來了一壺,看來這個姐姐對自己不薄啊!
“代我謝過你家掌柜的?!贝藭r有余德順在,余淵也不方便多說什么,只是交代秦江流謝過楚相玉。隨后便令他退下了。余淵隨手給余德順滿上一杯酒道,“兄弟不急,先喝一口壓壓驚?!?/p>
余德順本來沒有心情吃喝,可余淵已經給他倒上了,也就端起來一仰脖,咕咚一聲喝了下去。頓時感覺一股濃郁的酒氣從喉嚨之間升騰上來,整個精神都為之一振。脫口而出“好酒!”
“那就多喝兩杯,咱們兄弟多聊一會兒?!庇鄿Y心中已經很是著急聽余德順的故事了,可偏偏表面上還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等對方自己說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喝下了一杯酒后,余德順的情緒頓時穩定了很多,將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那一日,余德順還像往常一樣,帶著兩個傳菜的小太監,將滄?;实奈顼埶偷搅擞鶗?。今日滄?;试谀抢锱鷱妥嗾?,便簡單傳了四個菜,打算簡單吃一口,繼續批奏折。等兩個小太監,將飯菜放下離開后,余德順從每一盤菜中挑出來一點,放在一個銀碗當中,當著滄海皇的面吃了下去。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見他沒有事情,滄?;蔬@才拿起碗筷吃起來。這余德順最近運氣不錯,拿著余淵給他的那顆珍珠賄賂了一個管事的老太監,于是便攤上了這么一個能夠貼近皇上的活兒,雖然級別上并沒有什么提高,可這個位置的含金量卻比他原來干的活高出來不知道多少倍。也算是皇宮里面最為體面的活之一了。只不過這種工作是拿命來拼的。沒事兒的時候那是什么事情都沒有,一旦有事兒就是一個死字。不過對于余德順來說,如果不能出人頭地,那和死了也沒有什么區別。從心底他是喜歡這個工作的,說不準哪一天皇上突然龍心大悅,他就能飛黃騰達了。
可惜他的所有夢想,就在這一天破滅了。真的出事兒了。就在滄?;食酝炅孙垼铝顚埜废氯サ臅r候,余德順突然感覺到腦子里面似乎被什么東西刺過了一下,身形忍不住一個趔趄。幾乎是在同時,他看到滄?;实哪樕沧兞?,漸漸變得扭曲起來。“皇上!”旁邊伺候的執筆太監吳喜頓時大驚,伸手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腕,一股真氣便渡了過去,想要試探一下滄?;实降装l生了什么事情,可這一試之下他也不由得大驚失色。滄?;鼠w內的真氣翻騰,似乎隨時都能夠爆裂開來。他想要幫忙壓制,?發現自己注入的力量,在那股暴烈的氣息之下,簡直不值一提,除非他能夠將自己體內半數的功力一下子全部渡過去,然而這只是個理論上的對比。若他真的如此做了,等待滄海皇的只能是直接被內力漲死。這可如何是好?電光火石之間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射向了對面的小太監。一個鷹爪手朝著對方的心口窩便抓了過去。雖然他不敢肯定這個小太監和皇帝如今的異常有什么關系,可他還是抱著萬一的心態,想要抓住余德順審問一番。
就在他以為手到擒來,即將抓住小太監的衣領的時候,對方眼睛里卻突然閃出一抹詭異的神采,隨即人影便消失了。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一股大力從他的后頸傳來,緊接著他的腦袋便一暈,倒了下去。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他其全心全意保護的滄?;?。而滄海皇在完成了這一擊后,身形一晃也往下倒了過去。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將他的身形扶住,這手的主人正是余德順。而這個時候的余德順和方才大有不同。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陰沉的氣息。一雙眼睛仿佛是兩孔看不見底的深井。若是余淵在場,定然能夠發現,他的神識已經陷入了沉睡,而控制他身體的另有其人。
只見余德順伸手將滄?;史鲎?,在他的后背點了幾下,滄?;时阌朴频男蚜诉^來,可眼睛里卻一點亮光都沒有,如同植物人一樣坐在那里。隨后余德順又在吳喜的身上同樣點了幾下,這個老太監也醒了過來,和滄?;室粯?,一臉的木然。簡單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并沒有其他的都異常。余德順方才走了出去,喊來兩個小太監,將碗筷收拾下去。隨后又回到書房,從吳喜腰間摘下一塊令牌放在懷里,而后便打了一個響指,隨著這一聲音清脆的聲響,滄海皇和吳喜眼睛里似乎多了一點神采,走到余德順的身后,垂手站立。余德順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而后在前方引路,后面二人就這樣跟了出來。一路上倒是有幾個小太監看到了,可他們也只能是閃躲到一旁,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直視。那可是皇上和吳公公啊,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就這樣余德順將二人帶到了御花園的一處隱蔽的小樓之中。
這小樓不知道建成了多少年,已經破敗不堪,又處在一個角落之中,平日里根本沒人往來。余德順卻輕車熟路將二人引進了小樓,隨后又從柜子里面拿出來幾套便裝,三人換上。而后,他走向房間角落中一棵干枯的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小樹跟前。將手放在小樹的樹杈之上,雙目緊閉,緊接著一幕詭異的事情便發生了,那小樹竟然在他的手下漸漸的恢復了生機,抽芽發葉,更是在最頂點結出了一顆血紅色的發著微弱光芒的果子。余德順將那果子摘了下來,用手破開外皮,一片紅光便灑滿了小屋,將三人全都籠罩在了其中。而后紅光一閃,一切歸于平靜。果子不見了,小樹恢復了干枯,而三人的身影也不見了。與此同時,在十幾里外的一處空屋子里,紅光一閃,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屋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