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剛醒沒有記憶的人來說,容易對周遭陌生的環境感到沒有安全感,從而害怕。
她坐了很久,隱于暗處一直跟隨著她的視線也一直沒有消失。
王默忽然抬起頭,對著看似空無一人的前方,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和小心翼翼的試探。
空氣中只有水流潺潺的聲音。
王默微微垂下頭,長發掩住了側臉,遮掩住了她的神情。
她聲音放得更輕,帶著一種迷茫的脆弱感,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解釋:“我不是不信你。但是我忽然腦袋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來。。。。。。。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這番示弱般的話語,精準地觸動了水清漓心中最矛盾的那根弦。
一道水流在她面前匯聚,水清漓的身影逐漸凝實。
他站在臺階下,需要低頭才能看向坐在臺階上的她。
“沒有。”
他否認,聲音低沉。
頓了頓,似乎覺得不夠,又自己補充了一句,“沒有生氣。”
王默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的笑容:“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她趁勢追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仰著臉看他,眼神清澈又帶著懇求:“我忘記了好多東西,心里總是沒有安全感……水、水清漓……”
“阿漓,”水清漓抿唇打斷,“你可以像以前以前一樣喚我阿漓。”
“阿、阿漓?”王默猶豫著重復。
“嗯,我在。”
“原來我們這么親密啊。”
王默抬頭朝他笑,隨即又落寞垂下眼眸,“說實話,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臟因你而漏拍。但是我畢竟沒有記憶,我會對眼前這些感到不安。阿漓,你能告訴我更多的事情嗎?關于我,關于這里,關于……一切。”
水清漓的心因她的脆弱而微微一顫。
她愛笑了,也更加脆弱。從前,她的脆弱從來不外露。
水清漓點了點頭:“抱歉,我忽視了這些。”
“你來自人類世界,”他抬手,一道水幕浮現,上面模糊地映出人類城市的景象,卻又迅速消散。
“我可看看嗎?”王默出聲叫停他,“關于人類世界。”
水清漓注視著她的眼睛,見她的眼中都是好奇,沉默著沒有答應,但是王默眼前已經出現水幕。
“他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