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見他雖然魯莽,但并不強(qiáng)橫,心中的怒氣也消了,便關(guān)切問道:“剛才那一腳沒傷著兄臺嗎?”
年輕男子臉更紅了,但他也拿得起放得下,豎起大拇指贊道:“老弟好俊的功夫!”
中年男子這才笑道:“在下程若冰,這是我侄子程昌胤,公子請府里坐!”
“原來是程家主,在下李鄴,打擾了!”
李鄴拾起一對香爐,年輕男子程昌胤連忙上前拾起鐵椎,一起進(jìn)了府內(nèi)。
程若冰把李鄴請到客堂坐下,這段時間李鄴在嗣寧王也都是跪坐,也慢慢習(xí)慣了,當(dāng)然,久坐還是不行。
程若冰讓侍女上茶,他指指桌上的三件物品問道:“請問公子在哪里找到它們的?”
李鄴笑道:“能否先告訴我,它們是怎么遺失的?”
程若冰嘆口氣道:“這三件物品都是先祖之物,一直保存在程氏祠堂內(nèi),三年前,祠堂失火燒毀,后來清點(diǎn)物品時發(fā)現(xiàn)少了這三件,估計是有人趁亂拿走了,我們四處打聽,也沒有它的下落。”
李鄴微微笑道:“這是我在一家鐵匠鋪內(nèi)用十貫錢買回來的,差點(diǎn)熔解了。”
“才十貫錢!”
旁邊程昌胤忍不住道:“李公子難道不知道……”
他忽然發(fā)現(xiàn)大伯怒視自己,連忙閉嘴了。
李鄴淡淡道:“我當(dāng)然知道,它們是白銀鑄成的,一共二十余斤,只是鐵匠誤以為是銅器,估計當(dāng)時的小賊也以為是銅器,最后被我撿了大便宜。”
程若冰連忙道:“我一定按照白銀的價值補(bǔ)償公子!”
李鄴搖搖頭,“不用,給我十貫錢就行了。”
程若冰愕然,“這……這怎么好意思!”
李鄴拾起鐵椎笑了笑:“這是令祖的開國兵器吧!它雖然是鐵器,但沒有它,大唐凌煙閣內(nèi)就不會有令祖的留影,難道它只值一貫錢?還有香爐,這可是敕封之物啊!敕封之物能按照重量算錢嗎?”
程若冰著實(shí)慚愧,對方高義,自己卻以為對方想占便宜。
他起身再次行一禮,“程家欠公子一個天大的人情,只要公子有難處,程家一定全力以赴,我為家主,當(dāng)此一諾!”
這還差不多,李鄴抱拳笑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后會有期,李鄴告辭!”
李鄴告辭走了,程若冰叔侄二人一直把他送出府門,望著李鄴騎著毛驢揚(yáng)長而去。
程若冰輕輕嘆息一聲,“這少年不是一般人啊!”
“伯父,他還是少年?”
程若冰瞪了他一眼,“你十七歲,他叫你兄臺,還不是少年嗎?估計最多十四五歲。”
“他確實(shí)武藝很厲害,我竟然”程昌胤臉一紅,說不下去了。
“我說他不是一般人,不是武藝高低的意思,而是他的見識,他的xiong襟,他的智慧,他很清楚,那三件物品對我們程家價值萬貫也不為過,但他只要十貫錢,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的啊!”
“可是他要的十貫錢,我們也沒有給他。”
“笨蛋!我以家主的名義給了他承諾,他還要十貫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