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登記功勞時,他便知道那名萬夫長不是同羅部人,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人竟然是薛部的貴族。
李鄴三人被迎進(jìn)了大帳,李鄴取出天子金牌,笑問道:“我們是去尋找北庭軍送信,大酋長可知道他們的駐營地?”
薛陀看見了天子金牌,更加敬重,他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連忙道:“我也聽說他們在金山一帶活動,但具體在哪里?我真不知道,那邊是葛邏祿的地盤。”
李鄴點點頭,“這里距離金山還有多遠(yuǎn)?”
“大概千里左右!”
“我們有任務(wù)在身,休息一下就出發(fā)!”
薛陀呵呵一笑,“既然來了薛部,總要吃一頓飯再走!”
他拍拍手掌,立刻進(jìn)來一隊少女,端著豐盛的瓜果美酒進(jìn)來,緊接著又進(jìn)來一隊武士,將烤肉的羊肉獻(xiàn)上,又來了幾名陪酒的貴族,各自坐下。
主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李鄴不能說走就走,只得坐下飽餐一頓再告辭。
觥籌交錯,吃在興頭上,薛陀不露聲色問道:“我聽犬子說,參軍有一只玉葫蘆,能否給我一觀?”
李鄴心中一凜,果然來了。
仇恨難解
如果只是一個玉葫蘆,還給薛部倒也無妨,關(guān)鍵是玉葫蘆會扯出那名被自己斬殺的萬夫長,他相貌像極了薛陀,不知是他兄弟,還是他兒子,一旦扯出這個血海深仇,他會放過自己?
如此,李鄴怎么可能把玉葫蘆拿出來?
李鄴干笑一聲道:“那玉葫蘆是我祖上傳下來,由高僧開過光,見得不酒肉,正好也不在身邊,回頭我再拿給大酋長細(xì)看就是了?!?/p>
薛陀呵呵一笑,“我只是隨便說說,看不看無所謂,不勉強(qiáng)李參軍!”
“多謝大酋長理解!”
薛陀心中微微冷笑,一個玉葫蘆而已,哪有這么多講究,分明就是托詞,他已經(jīng)能確定,那只玉葫蘆一定就是當(dāng)年先祖留下來的酋長信物,兒子不會看錯,擁有狼頭的玉葫蘆,天下獨一無二。
吃了近兩個時辰,眼看夜幕降臨,李鄴故作酒意上頭,笑道:“估計今晚走不了,能否麻煩大酋長安排一頂帳篷,我們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p>
阿倫和蘇必心中驚訝,不是說好吃完就走嗎?怎么又變卦了,他們低頭吃喝不敢多問。
薛陀呵呵一笑,“太歡迎了,我馬上就安排大帳!”
李鄴點點頭,“我先把東西拿去大帳?!?/p>
李鄴給兩人迅速使個眼色,快步走出大帳,阿倫和蘇必連忙跟了出去。
薛陀的兒子薛安頓時急道:“父親,他那只玉葫蘆就是被三叔拿走的酋長信物,我看得很清楚,是狼頭葫口?!?/p>
薛安就是之前領(lǐng)路的千夫長,他是薛陀的獨子,他所說的三叔正是被李鄴斬殺的萬夫長薛倫。
鐵勒各部汗位傳承的規(guī)矩是幼子或者兄弟繼承,上一代的大酋長薛固去世后,應(yīng)該是幼子薛倫繼承大酋長之位,薛固也把酋長信物玉狼頭傳給了他。
但長子薛陀卻發(fā)動了奪位之變,他實力強(qiáng)大,獲得了最后勝利,薛倫跟隨妻子倉惶逃往同羅部投奔老丈人阿布思。
薛倫逃走時也把酋長信物玉狼頭帶走了,他索性把玉狼頭系在腰間,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才是薛部的主人,總有一天他要殺回去奪回屬于自己的大酋長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