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思念（第3頁）

我當初選你，確實有所圖。可養(yǎng)著養(yǎng)著我就想，非要是你嗎？普通當養(yǎng)你這個兒子也不錯啊？

可你真的很有天賦。

很聰明，我教你什么都學的很快。并且你在訓練時很專注，于是我又想，或許由你這樣繼續(xù)下去也好？當個普通的學生仔，打工族或許不是你想要的？

可從我發(fā)現(xiàn)你到現(xiàn)在，你一點都沒變。被你親爸丟殺手組織里，你對人生不怨恨。在集訓里熬這么久，你還是老樣子，我養(yǎng)你一路，你依舊如此。遇到壞人你會報復，但遇到好人，你始終掏心掏肺。

于是我后悔了，當殺手的人哪有那么多心肺可以掏？我突然明白你在訓練里專注未必是喜歡，你只是因為我讓你做，你才做的。

所謂天賦，誰又規(guī)定你只在殺手訓練里有天賦？我又沒讓你去做過別的，或許你去唱歌跳舞，當文學家科學家當商人，一樣發(fā)光發(fā)熱？”

金刀哈哈大笑：“這就是當家長養(yǎng)孩子的感受？帶著你走的每一步我都在后悔，說不定另一個選擇能對你更好？

但人生不是游戲，沒有回頭路，你的訓練已無法停止，我能做的只有彌補。

不讓你接任務，不讓你對組織有更深的了解，想找個合適的辦法讓你徹底脫離組織，反正只要離開，你一身本領做個保鏢做個教練，也不錯啊……可不料，你身上也有了電子蠱。”

白寒靜靜地聽著。

“電子蠱出現(xiàn)意味著你再也無法脫離組織，這是最大的枷鎖，但也是組織最厲害的武器。熬不出頭，死。熬出了，你能直接飛躍，進入組織高層……”金刀臉上的笑容化為苦澀，“能成為011的高層何嘗不是飛黃騰達，我們這些人在組織混這么多年除了靠這個吃飽飯，不也就是這點追求嗎。”

“可難啊，太難了。我催著你變強，變強，可我自己就沒什么出息。我早放棄了，所以和你冰姐混一塊，吃她的抑制劑過日子。而你……小子，那天讓你選，你選了堅持，但……熬不住了就說，你冰姐我聯(lián)系好了，只要她沒死，就有你一條路走。”

金刀抖了抖手，結果發(fā)現(xiàn)手里什么都沒有，就又放下了。

白寒一直聽著，問道：”師父，我如果放棄了，你會怎么樣呢？”

“死小子說了這么多一點沒聽進去，你老管別人死活干什么，管管你自己吧！”金刀這時才給了白寒熟悉的大耳刮子，“老子這么多年……除了殺過人聽上去牛逼，可以說是一事無成。”

“唯有把你養(yǎng)大這件事還能炫耀炫耀，畢竟這年頭……哈哈！養(yǎng)小孩多不容易啊！”

金刀說這些話時那滄桑的臉刻進白寒眼睛里。

“我年輕時覺得，沒錢沒本事都無所謂，命在就逍遙。自己茍活茍活，一輩子就過去了，從沒想過有什么會在我自己的命上面……”

“小子，不管什么方式，你和藍冰活著就夠了。”

金刀說完，身影變淡變淺，消失在黑暗中。

白寒摸著被扇的頭久久看著消失的方向，露出這段時間唯一一次，發(fā)自內心快樂的笑。

黑暗如潮水般后縮，場景飛速流逝，一陣劇痛襲來，大堆像素顆粒溶解了他軀體，最后飄蕩匯集，等一切落定，他睜開眼。

正是黎明破曉之時，他站在流火城復活點，周圍人來人往，活躍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