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是鶴筑自己,他也不會承認這種審判。
所有形而上的執念與立場,落在這件具體而微的事情上,都變得不堪一擊。
從他頭上蔓延出來的那根因果線,也飛快淡化,甚至隱隱有潰散的趨勢。
聶莞就不會容許它這么快就潰散。
手掌抬起,紅黑紋路交織的透明圓璧緩緩轉動。
二色線條追著那根因果線而去,纏住它,裹住它,硬是阻攔了它潰散的趨勢。
鶴筑也在同一時刻察覺到自己的職業模板劇烈顫動。
點開一瞧,職業欄中隱藏的執法者三個字像滴了水,正逐漸暈染開來。
但暈染到一半,趨勢又停住,三個金色篆字要聚不聚、要散不散地停留在此。
耳邊傳來獸吼般的嗡鳴,震耳欲聾。
聲音漲落如潮汐,卻又在轉瞬間消散。
一切重歸寂靜,技能欄中的篆字又重新凝聚起來。
包括什么都沒有發生。
但這一場撕扯卻做不得假。
鶴筑關掉屬性欄,問聶莞:“你為什么要阻止它?我不做執法者,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聶莞搖頭:“不,我希望你做這個執法者,希望你得到它的傳承,真心話。”
有“罪人”,就一定有監管者和執法者。
與其是別人,不如是鶴筑。
起碼他完全掌握在聶莞手中,身世、軟肋、性情,都一清二楚。
有這么一個人來做執法者,走親近概念的路線,很多事情聶莞都能拿到第一手資料。
而且執法者所親近的概念,必然和情侶概念不同。
借此來了解概念的派系,要比其他迂回方法省力得多。
聶莞坦白講出自己的想法,并沒有歪曲或引導。
反正鶴筑將來都會知道,現在隱瞞,只會讓將來他對概念了解更深一步的時候,對自己產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