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劉文業呢?劉文業歷來忠厚老實,又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他……總不至與賊同流合污……”
王承恩哭道:“劉文業亦去了。”
“吳昭文呢?他……他……”朱由檢努力地搜腸刮肚,又想到一人,只是此時,他已變得不自信起來:“難道連他……”
王承恩只掉著淚,沒回答。
默認了。
朱由檢便覺得一下子天旋地轉起來,他咬牙切齒地道:“鄧通,鄧通會負孤王嗎?”
王承恩哭道:“殿下……都去了,有人是笑著去的,有人是哭著去的。”
朱由檢聽到這里,竟變得無力起來,他喃喃道:“孤王……從未有失德之處,孤王沒有愧對百姓,孤王減免了他們的稅賦。孤王也都征召了有名望的大臣輔佐在側,孤王對他們……也絕無絲毫苛刻。孤王……孤王……承恩啊承恩,你是知道的,孤王每日批閱奏文,不敢有半點疏失,孤王欲效太祖,孤王不求自己半分的快活,只指望……做一個賢王,能夠真正兼濟天下……孤王為了這些,甚至不惜令孤王的皇兄對孤王大失所望!”
“難道……”朱由檢厲聲道:“難道孤王不可以逍遙快活的做一個藩王嗎?難道每日悠閑度日,對孤王不好嗎?孤王讀書,讀了這么多圣君的事跡,心向往之,孤王體恤民間的疾苦,不忍去見百姓們的慘痛。孤王只是想做一些事,如此而已……”
說到此處,他咬牙,眼里迸出怒色,凄厲地道:“孤王錯在何處?若說錯……承恩你記著,若你能面見孤王的皇兄,替孤王說一句話:文臣皆可殺也!”
說罷,他似乎對這個世界,再沒有什么留戀了。
接著,毫不猶豫地將腦袋套進了吊繩里。
隨即決然地踢翻了腳下的錦墩。
他的身子……便晃悠悠地吊在半空。
王承恩見狀,已是哭天搶地起來。
………………
一隊人馬,正火速趕往信王府,一路帶起無數塵土。
只是,當天啟皇帝到了信王府的時候,竟有些吃驚了。
這里顯然已經開始出現了混亂。
不少的護衛和宦官都跑了。
甚至在出入的門洞這里,還可見到一些散亂的器物。
天啟皇帝看著眼前的這信王府,不由皺眉道:“皇弟的王府規制竟如此小?”
這是實話。
王府是有規制的,任何藩王就藩,都要營建王府,或者是從原有的建筑,進行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