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點頭。
無論是什么時侯,無論是在哪,許霽青總會回來得比許諾更快一些。
她幾乎都沒怎么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好像他才剛走,駕駛座的車門又被打開,許霽青帶著一身寒氣坐回車里,遞過來一杯熱巧克力,“小心燙,先拿著暖手。”
蘇夏接了過去,捧著沒喝,目光仍靜靜落在他身上。
看看他的臉,再向下,移到他那只遞完杯子又放下的右手,再也不動了。
“怎么了?”許霽青問。
她一雙眼水盈盈的,小聲開口,“想摸摸你的手。”
許霽青喉結動了動,“嗯”了聲,很順從地把手抬起來,懸空在她面前。
大衣脫給了她,他現在身上只有一件簡單的黑色高領毛衣,袖口露出一截骨節分明的手腕,靠近腕骨的皮膚微涼,掌心卻很熱。
許霽青的手,之前就比她大這么多嗎?
看照片沒感覺,以前他無名指和小指蜷縮著伸不直的時侯,好像也沒有這么明顯。
現在她把整個手心密密實實地貼上去,才發現他的手指比她長了一個指節還多。
修長有力,曾經那些疤痕也淡了,讓人幾乎想不起來它曾經的樣子。
對著車前玻璃透進來的一點光,蘇夏看得認真極了,像十七歲那年給他貼燙傷敷料時那樣,用指腹在他虎口附近輕輕按按,“這疼不疼?”
許霽青說,“不疼。”
蘇夏又移到他小指一側,開刀的疤痕如今只剩下細細一條痕跡,不仔細看的話幾乎找不到。
她沒使勁地戳戳,“這里呢?”
許霽青:“也不疼。”
路上沒什么行人,車里靜得如靜海。
蘇夏捧著他那只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漂亮右手,這里摸摸那里蹭蹭。
待到她試著將手指嵌進他指縫里時,通樣的問題一出,許霽青卻只是垂眸望著她,沒立刻回話。
“這樣是不是不舒服?”
蘇夏急急忙忙往后撤,想把手抽回來。
許霽青依然沒開口,小指卻使了力,將她想要逃脫的手緊緊壓在掌心,扣到她肩側的皮質座椅壓實,“沒有。”
沒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