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牽著驢車往前走,冷不丁發問:“倘若今日你沒遇見我,該當如何?”葉晚棠手臂伸直,女兒家嬌俏的嫩粉色衣袖里,“當啷”掉下一柄刀刃,在謝承的視線里,泛著泠泠寒光。
她還沒罷休,對準驢車上的廢木料狠狠刺了進去。
動作快、狠、準。
一瞬間,三尺厚的木墩炸的四分五裂。
葉晚棠收了手,音色里透出幾分冰冷。
“我便如此。
”不過這人已經足夠震懾旁人了,她沒能出手。
謝承在旁邊已經看呆了,只是因為他常年冷著一張臉,葉晚棠才沒察覺出他的異常。
他所救下的果真是個弱女子么?分明長了一張乖的像貓兒的臉,卻讓人覺得用“兇悍”描述她才更貼切。
驢車停在葉晚棠家門口,她單腿跳下來。
謝承仔細觀察了她的動作,“去回春堂找一位姓張的郎中,報我的名字,二十兩銀子便可治好你的腿疾。
”葉晚棠這下心中感激之情真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了,這腿疾是原身幼年落下的病根,看診的郎中說治好要一百兩銀子,原身爹娘攢了一輩子都沒攢夠。
“謝過公子,敢問公子姓名?”“謝承。
”音色清朗,懶散里透著幾分認真。
葉晚棠終于得以認真看清謝承的臉。
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唇線分明的薄唇緊抿著,顏色是近乎蒼白的淡粉。
眼尾上翹的丹鳳眼透著幾分笑意,可仔細看去,墨黑瞳仁深不見底,似是寒潭幽深處,將周遭喧囂都隔絕在外,余下一身拒人千里的孤冷與疏離。
好似……只消他一個眼神,便如同細碎冰棱擦過肌膚,讓人不寒而栗。
謝承甩了甩韁繩,驢車碾過碎石的聲響漸遠。
這腿疾雖能治好,可她的銀兩確實不夠。
葉晚棠想重操舊業,卻也明白這個想法不現實。
即便有酒樓不嫌她是個女子,愿意聘用她,這腿疾也難以支撐她站立一整天。
……對了!葉晚棠突然靈光一閃。
她爹是莊稼漢,可記憶中她娘擺過一陣子攤。
說干就干,葉晚棠將家里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邊,萬幸在柴房中收拾出了那輛手推車。
車上架了個鐵鑄的鍋,下方設上小炭爐便可烙餅了。
若說早上吃什么最舒坦飽腹——那必然是餡餅了。
她銀兩不多,買完炭后所剩無幾,只得買了一大把韭菜,回來便風風火火動手了。
韭菜用清水洗凈,摘去爛的壞的,余下的被剁成韭菜碎裝進木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