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什么叫煉獄（第1頁）

“龐大哥，你們來的正好！”

林川踩著血泥走出城門，深一腳淺一腳迎了出去。

“林兄弟，將軍讓我?guī)藖碇г贿^估計你們也不需要……”

龐大彪勒住馬韁，整個人僵在馬背上。

不只是他，身后的親衛(wèi)營戰(zhàn)兵全都瞠目結(jié)舌。

從城門內(nèi)延伸到護城河，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屠宰場。

十幾輛雙輪板車在其間緩緩挪著，車輪碾過的地面，血已經(jīng)沒過了腳踝。

車斗里堆著半扇半扇的馬身，有的還帶著沒剝凈的皮，白花花的脂肪外翻，沾著泥。

數(shù)以百計的勞工和輔兵們分散在這片狼藉里。

有人蹲在馬尸旁，拿著刀子刮著馬皮，有人兩人一組，用扁擔(dān)穿過馬腿的筋腱，喊著不成調(diào)的號子往車上抬，有人把馬鞍撿起來扔到車上。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死去的戰(zhàn)馬，有些被劈掉了腦袋，或者肚子被剖開，滿地都是血淋淋的內(nèi)臟。

板車經(jīng)過的地方，血和泥水順著車板的縫隙往下滴，在夯實的土路上沖刷出一道道暗紅的溝壑，蜿蜒著通向遠處的臨時肉棚。

就連護城河里都站了幾十人。

河里的淤泥已經(jīng)陷了幾十匹馬，有的死了，更多的還活著。

十幾個赤膊的漢子正拽著粗麻繩往岸上拖一匹馬尸。

沒人說話，只有號子聲、鐵器碰撞聲、板車的吱呀聲，還有偶爾的干嘔聲，很快又被更嘈雜的聲響淹沒。

“怎么全是馬？人呢？”龐大彪環(huán)視一圈，也沒看到韃子尸首。

“完整的都拉到那頭去深埋了。”林川指了指城門外的方向，“碎的等收拾完了最后打掃。”

龐大彪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道長長的血路，延伸到數(shù)百步之外的亂葬場。

“路上遇見韃子了？”林川看到他身上的血漬，問道。

“伏擊了一個千人隊。”龐大彪點點頭，“是從你這里撤走的？”

“嗯。”林川點點頭，“殺了八百多，這不都在收拾呢……”

明明是一場大勝，卻讓他說的輕描淡寫。

龐大彪盯著林川的眼睛，十分確定他真的是沒把這當(dāng)回事。

這小子，心是真夠大的。

“你們的傷亡如何？”龐大彪問道。

林川搖搖頭：“還沒統(tǒng)計出來，不過……沒死人。”

“什么？？？”龐大彪瞪大了眼珠子，“你別開玩笑！八百多韃子騎兵，你說沒折損一人？”

林川一臉無辜：“我什么時候跟你開玩笑了？”

龐大彪張著嘴，半天沒合上。他打了這么多年仗，見過以少勝多的，見過險中求勝的，就是沒見過贏成這樣還毫發(fā)無損的。